“我没醉,柳枝啊,我没醉,”颜如月双颊绯红,嘴唇嘟着,不满的道。 她看着地上的青石板,道:“柳枝,你去叫下人来。” 柳枝一脑门汗,赶紧将歪到一侧的人扶了回来。“小姐,您要做什么,我来做。” 颜如月站住不走了,柳枝也只能停住。桃红被派去送谢兰芝,所以只能她一个人扶着醉酒的颜如月。 柳枝心想,自家小姐酒量可真是——太差了。 喝了几杯果酒,人就这样了。 “你,”颜如月眼睛迷濛着,往前凑了凑看柳枝,还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哦,你是柳枝。来,你把这地上铺平整,怎么歪歪扭扭的。” 颜如月似是十分嫌弃的跺跺脚,不肯走了,非要柳枝将地上歪曲的青石板铺好。柳枝有苦说不出啊,这哪里歪了? “小姐,不歪,是您醉了。” 颜如月弯弯的眉毛蹙了一下,明明有些怨的表情,此刻她嘟着嘴,倒有些可爱了。柳枝都觉得小姐虽然醉了,不过比明日里更加鲜活,更加娇憨。 她一个女子都喜欢小姐了。 “我不,”颜如月的胜负心上来了,宽松的袖子下玉手伸出,指着地上道:“你看呀,就是这里,歪了。” 说着,她的手指慢慢往起抬,顺着道路一路延伸,“你看呀,都是歪曲的,不行。不——-” 柳枝还在琢磨怎么能让她回房,就听她不说话了,然后迈开步子往回转。 华美的裙摆一转,划出漂亮的弧度。女子面上带着欣喜,跌跌撞撞的朝着前跑着。 “小姐,您小心脚下啊!” 走路走走不稳的人,怎么还跑起来了。柳枝跟着跑了一会,才明白颜如月为什么跑。 月光如水,将人世间照的清亮。 路的尽头处有一个凉亭,凉亭里站着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暗色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是看身形便知道是谢砚。 姑爷一直跟着她们?柳枝有点疑惑。不过见谢砚大步从凉亭里出来,迎上颜如月,柳枝不着急了。 谢砚三步并做两步,和向他奔跑而来的颜如月双向奔赴。 少女的裙摆跑起来的时候飘逸若仙,她如玉的面庞还带着红晕,嘴角噙着笑意,猛的扑入谢砚的怀里。 谢砚方才一直跟着她,就怕柳枝扶不住人,知道颜如月走路摇晃,因此有力的双臂伸展,掐着少女的腰肢将人扶住。 颜如月真的醉了,身子软的像是没了骨头,软软的趴在谢砚的胸膛。柳枝见状偷笑一声,喊了一句:“姑爷,您帮我扶着小姐回去,我先回房准备了。” “嗯,”谢砚应了一声,迅速的将手收回,只用胳膊虚虚的环住她的背,免得人倒下。 男人说话时,宽阔的胸膛便发出震动,好奇的颜如月将耳朵侧着贴上,震动消失。 咦?怎么回事?颜如月贴的更紧了,想着怎么没有震动了? 离的太近太近了,近到他好像只要伸手手就能将人紧紧的拥入怀里。 谢砚喉结微微滑动,鼻尖萦绕的女子香气像是小刷子,刷的他心尖痒痒的。 “你,”谢砚说了一个字,他的胸膛又开始震。趴在他前襟的少女得了乐趣,觉得十分好玩。 谢砚低头,想和她说该回去了,不想她正好抬头,她的鼻子碰触到他的下巴,登时红了眼睛。 啊,好痛,颜如月想。 谢砚不知道,他只看见她眼眸微红,杏眸水润润的似要落泪。少女咬着红唇,在谢砚看来就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今天的事情让她伤心了吧,她嘴上说和宁泽没了关系,但是心底还是忘不了吧,谢砚想。 殷红的唇被颜如月咬的发白,让谢砚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她这副可怜可爱模样,是在她成婚当天。 那日,宁泽逃婚了。 第二次见到这个样子,是在平城她醉酒。那日,她喊了宁泽的名字。 有些人,会成为白月光,朱砂痣,是心口处那抹永远忘不掉的颜色。 谢砚黝黑的长眸里闪过痛色,心口处也疼的厉害。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狠狠抓住他的心脏,用力的揉捏,要将他的一颗心生生揉碎。 月光是清冷的,微风带着凉意。怀里的少女忽地落了泪,泪水炙热打湿他的前襟。 谢砚长眸幽深的看着她,见她眼睛眨了眨,泪水便似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落。一颗,两颗,三颗……砸在他心上。 他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指腹轻轻碰触她的面颊,为她拭去眼泪。 她的眼泪炙热,他的手发凉,颜如月唔了一声,忘了方才鼻子的疼。 醉酒的她握住他的手指,将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大掌之中,像是贪图他的微凉,还用脸颊蹭了蹭。 女儿家的皮肤细滑轻柔,比最好的绸缎还要让人爱不释手。 大概是暗色能放大人的欲.望,亦或者是他也醉了。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