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月脸有点热,心想自己怎么就主动邀请他回家住了呢?随后一想,他说的对,她总不在家,好像是不太好。 主要是家里父亲的伤势还没好,她不太放心,就想在家陪着,而且能帮忙管生意。 颜如月站在院里偷偷的朝着谢砚看过去,就见窗户开着,房里的人正在低头收拾书籍。他,好像并没有不愿意的情绪。 曾经,宁泽每次提到要去颜府的时候,都会一脸的烦闷。但是谢砚不会,而且他去颜府吃饭的时候也是神色如常,不卑不亢。 谢砚是个正直的人,他就是那样坦荡,他不怕别人揭露他是个穷书生的事实。 是,我是穷苦,我很平静的接受所有人的审视,我不会掩盖住这个事实,但我也不会因此而自卑。 谢砚,就是这样的人。 颜如月看着他,男人手指修长,这样看起来就是个书生的手。但是她知道,他的指腹粗粝,掌心都是薄茧。 划过肌肤的时候,莫名的让人觉得酥酥麻麻。 颜如月回过神,懊恼的咬唇。自己都在想什么呀,人家谢砚像个冰山似的,自己想这些干嘛呢? “冰山”正在收拾东西,完全没注意到她懊恼的神色。 马车里,谢兰芝有些高兴,自从父母去了后,她就没和这么多人一起住过了,总是和哥哥两个人,孤孤零零的。 那时候她大了一些,自己在家也不怕了,在谢砚走后,她就会将院门关上,默默的在家练习哥哥教的字。 说起来,谢砚本来是念不起书的。谢家都揭不开锅了,哪里有闲钱给他读书? 是谢砚到处找活,只要给钱他就做。 这天,有人叫他去私塾干杂活,那是刚建起来的私塾,学生们并不多,听说夫子一丝不苟,会打学生手心。 谢砚边干活边听着郎朗的读书声,他听的入神,一个没注意,将刚从井里打出来的水碰倒了。 带他来干活的伯伯有些生气,而等水做饭的婆子不乐意了,过来直接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里的吵闹声打扰夫子教书,夫子出来看了一眼,见有个瘦弱的孩子低着脑袋,身上破旧的衣裳缝缝补补,瞧着都快没有好地方了。 地上洒了一片的水,将孩子脚上露脚趾的鞋子都洇湿了。 “你,”夫子肃声道:“那个小孩,过来。” 婆子停止谩骂,呸了一声道:“看吧,夫子定然是要罚你了!” 谁都知道夫子严格,一点点错事就会打手板。屋里的孩子们探头探脑,都在等着夫子打人。 小谢砚的脚步有些沉,他自然是知道夫子的严厉,但是他也确实做错事了。走到夫子眼前,小谢砚乖顺的伸出手。 拿着戒尺的夫子看向他的手心。 明明是个小孩子,手心也该娇嫩才是。但是这双手,遍布伤痕,有的结痂了,有的似才被绳子勒出来,一道红红的血痕,还在冒着血珠。 夫子抿了抿唇,捋胡子道:“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何没上学?” 小谢砚如实答道:“没钱上学。” 夫子皱眉,“我刚才上课的时候都讲什么了,你说一遍。” 小谢砚不明白为何,但还是听话的复述一遍。 在他说完之后,屋里的学子们目瞪口呆,“他,他竟然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了!” “真的啊?” “当然真的!我翻书了,一个字都不差!”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