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马首是瞻……朕就分外心塞呐。” 祁平领着一个小内侍,一前一后,停在了八角亭外。 祁平躬身道:“陛下,猗兰殿的小钟,有急事求见。” 小钟正是猗兰殿管事的小徒弟,平日里在很是得用。荣贵妃当初为诚王府,历来不是那种用手段固宠的妃妾,这个时辰说是急事,该是不虚。 六福忙站直了身形,瞥了眼那小钟:“你上前回话。” 小钟十分瘦弱,虽快至双十,但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虽是伺候荣贵妃身侧,但得见圣颜的机会,不是很多。此时,他看起来很是紧张,一直低着头,只敢小小的上前一步,好半晌才颤声道:“贵妃娘娘一早有些不舒服,下午躺了一会,好了些。可傍晚用了些素膳后,一直说胸口闷,没多久昏了过去。” 泰宁帝怔了怔,低声道:“太医怎么说?” 小钟忙道:“太医说是可能胸闷心慌所至,此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鲁管事不敢做主,让奴婢请陛下过去。” 六福凑到泰宁帝耳边道:“陛下去看看也好,正好错开娘子回来……明后日又是休沐,躲上两日,正旦一到,人多事忙的,娘子也就不记得这事了。” 泰宁帝双眼一亮,轻咳了一声:“既如此,朕得去看看。天色已晚,今夜不见得能回来了,一会娘子来了,你们要好好伺候。” 祁平垂眸道:“是。” 泰宁帝神清气爽道:“摆驾猗兰殿。” 轻纱帐下的八角亭里,摆着一桌尚还温热的饭菜与清酒。 明熙将长裙换成了简单的黑色长袍,眉眼轻挑,拿起桌上的锦盒。 祁平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小声道:“陛下去了猗兰殿,让奴婢伺候娘子用膳。” 明熙喜怒不显,拿起了桌上的锦盒,把玩了片刻:“天色已晚,陛下为何突然要去贵妃娘娘那里?” 祁平忙道:“娘娘所有不适,猗兰殿里的人来请,陛下不好不管不问。” “陛下可曾交代什么?”明熙倒也不奇怪,后宫争宠,历朝历代不过就是相似的手段。 祁平道:“陛下让娘子不用等他,今夜可能要宿在猗兰殿里。” 明熙不置可否,打开了锦盒,是一根做工极为精致的羊皮软鞭。手柄上的系着一圈彩色宝石点缀的流苏,拿起来甩了两下,那手柄似乎也是软皮卷出来的,入手极为柔软贴合,声音也是清脆。 祁平见明熙喜欢,忙道:“这是前年柔然进贡的金丝软鞭,陛下特地让六福总管找出来给娘子的。” 傍晚碰见皇甫策,傍晚收到这般贵重的赏赐,其中干系,一眼明了。明熙心安理得的将鞭子挂在了腰间,缓声道:“陛下可曾用膳?” 祁平见明熙的口气软和了下来,暗暗的松了口气:“虽是不曾,但想必贵妃娘娘那里会为陛下准备的。” 明熙执起银箸,停顿了片刻,忽又道:“今日你去接裴达,可曾见到人?” 祁平笑道:“见着了见着了,裴管事特例从漠北带了些土仪,说是要整理出来,城西小院落也要打扫干净,这才和奴婢约好,明日一早入宫。” 明熙微微点头:“那明日一早,还烦请公公去城门处接应。” “都是奴婢分内之事,哪里当得了娘子的请字。”祁平话毕拿起酒壶,斟了杯酒,有些讨好的再次道,“这乃陛下私藏的梨花酿,知道娘子喜欢,六福公公特意让人从树下起了出来。夜色正好,不如娘子小酌几杯?” 明熙嘴角轻抿:“善。” 月夜朦胧,大雍宫,最西侧的临华宫。 整座主殿只余下了,不曾清理干净烧剩的断壁残垣。小花园与院落间处处可见枯枝野草,与未扫的积雪。单看此时的宫殿,已感受不到往日西临华宫曾有比拟揽胜宫的辉煌了。 因皇甫策的临时起意,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来此,连宫灯都不曾提上一盏。如今置身这如野地的宫殿里,颇有种寒夜无处诉的凄凉。 不知在这断壁残垣之中,站了多久。 皇甫策抬起有些发麻的双脚,一步步的走向宫殿后院。 东西侧两边的小院,因不曾被大火波及,反倒都保留了下来,可经久不见人烟,杂草与荒凉不比主殿好上多少。 东侧小院,是入临华宫的必经之地,有一棵有些年岁的大槐树,隆冬之际也失了绿色,但茂密的枯枝将小小的院落覆盖住。 推开了寝房的门,点起了屋内唯一的灯盏。屋内虽也积了些灰尘,但看起来很是整齐,也无破败之感。这是皇甫策第一次,进入这个有些偏僻的小院。 柳南见皇甫策再次发起呆来,再也不曾过问。 从院内井中打上来些水,不知从何处找了块棉布,擦拭了起来。箱笼里面还有崭新的棉被铺盖,柜子里的东西也叠的很是整齐,虽是许久没有主人,但该在的东西都还在。 梳妆台前,铜镜蒙了些灰尘,一支雕工精湛的木梳被丢弃桌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