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顾衡不好男风,不管你是身经百战也好,初出茅庐也罢,不必逞强。 还有,据我所知,你是冯先生的嫡传弟子,世代单传。冯先生元德二十三年病逝,不过四十出头,你何来七十有余?” 顾衡从梁上下来,鸾玉穿着一身藕色对襟棉袄外衣,下面是百褶如意长裙。罩了一件软裘披风,青色的海棠花随着皎皎雪色愈显娇翠。 这是要出门的意思。 “格老子的,洗个澡都不安生。” 秦望从水桶里噌的站起来,抱着前胸往床边疾步窜了过去。一条锦被裹住身体,他晃坐在床上,冻得龇牙咧嘴。 “要放我走?还是杀人灭口?” 鸾玉扫了一眼屋内的糟乱,转过头将顾衡拽到旁边。 “务必看紧他,我去交定银,大约傍晚回府。” “要不然直接把他捆了,我送你过去。”那人仰着脖子,用力竖起耳朵,顾衡瞪他一眼,他不怒反笑,没有半分油腻感。 “一般的绳子绑不住他,再说,你留下我放心,这人将来有大用处。”如意提剑走来,她穿了一身劲装,英姿飒爽。 “公主,吃橘子。”手掌大小的蜜糖橘,却忽然让鸾玉心头一跳。 “你从哪弄得橘子?” 如意嘴里还在咀嚼,眼睛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朝着前厅努了努嘴。 她抬起手遮住嘴巴,小声说道。 “昨夜六皇子带来的,他说恰好途径浔阳郡,惦记着你爱吃蜜糖橘,便命人运了两箱过来。公主,甜似蜜糖,好吃的厉害。” 果然,这种不安感迅速蔓延,鸾玉迫问。 “前厅昨日是否放了蜜糖橘,又是否被姚燕云和锦竹看到?” 自小一起长大,姚燕云知道鸾玉爱吃橘子。每回途径浔阳郡,李旦都会给她捎带,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晋国京城内,还未见人吃过这种蜜糖橘,尤其寒冬,此类水果更是极为罕见。姚燕云很可能知道昨夜的不速之客,就是李旦。 晋梁局势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李旦是梁国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皇子,若是被强行扣押,恐怕梁国将会处于极为不利的对峙状态。 从小处来说,姚燕云又会做些什么? 鸾玉低头碾了碾地面,秦望幸灾乐祸似的,晃得跟个筛子一样。 “顾衡,看好他。如意,去北偏院悄悄叫过来青芜,别惊动姚燕云。” 说罢,迅速转身,直奔卧房。 青芜便是当初与锦竹撕破脸的丫鬟,性格耿直,是个硬脾气。当初有意将她安排在北偏院,也是为了看着姚燕云和锦竹。 院中有人摔了杯碗,地面积雪太滑,几个人凑在一起,手忙脚乱的收拾残局。 偏门的帘子打起,露出青芜那张警惕拘谨的脸。她个头比一般女子高,额高鼻挺,面上有股机灵劲。 “奴婢有事回禀公主。” 她跪在地上,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脖颈,衣袖滑到手腕上方,手背有些皴裂,说话倒是不慌不乱。 “起来讲。”鸾玉指了指下手的椅子,青芜摇摇头,随即说道。 “昨夜锦竹很晚回来,奴婢看她样子狼狈,浑身湿透。她与姚姑娘围在炉子旁聊了许久,我听不太清楚,隐约听到流芳阁,还有什么前程。其余的,因为声音太小,奴婢确实没有听到。” 原来不光想立功,还想捉/奸。 让太子拿下李旦,在晋帝面前崭露头角。顺便也让太子看看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如何与男子独处一室,败坏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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