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淡让白瓷把匣子搬过来,打开,抱出一只白瓷花瓶。 花瓶瓷质细腻,色泽温润,如同上好的玉器。 东西是好东西,但简淡提不起兴致宠爱,如果能送人,只怕她当场就给两眼放光的小马氏了。 众人体会不了她的心情,七嘴八舌地问她进宫时的所见所闻——在座的女眷中,除了马氏,其他人都没进过宫。 简淡不得不勉强编几句溢美之词来形容长春宫的典雅、淑妃的贤淑,以及泰平帝的威严。 明明是几句谎话的事,简淡却感觉心力交瘁。 简老太爷见她脸色不佳,以有事要问简淡为名,带她去了内书房。 他安排李诚上了茶,让简淡踏踏实实地喝完两杯,说道:“跟祖父说说,到底怎么个情形。” 简淡找到别在袖子里的针,取下来,放在简老太爷面前,“这是在偏殿时,放在茶里的针。” 简老太爷捏过去,脸色变了变,“还有呢?” 简淡竹筒倒豆子,把接下来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 “皇家的孩子是孩子,犯错也无所谓,我简廉不能计较,也不敢计较。可我简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呵呵……”简老太爷低低冷笑几声,大手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拍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走出去,打开书房的门,在门口吹了会儿沁凉的风,回转后,说道:“你做得很好,祖父无可指摘。祖父很庆幸当时同意你习武,不然,即便没有毒药,那些屎尿也会要你半条命。” “祖父,孙女在祖母那儿时还觉得有些后怕,跟您说完倒是好多了。看来,孙女的气运还不错,大风大浪虽多,但都顺利挺过去了。”简淡倾诉一番,心情好多了,反过来安慰简老太爷。 她拿起茶壶,给他的茶杯续上热茶,“孙女听舅祖父说过,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句话在您这儿可以变一变,智慧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您说是不是?” 简老太爷被她说笑了,“你对祖父还挺有信心。” 简淡放下茶壶,“那是!孙女虽然见识不多,但也知道一件事,敢指着一屋子的书让孙女随便考的祖父整个大舜朝也没有几个。” 简老太爷点点她,“拍马屁。” 简淡道:“您爱听就行。” “真是傻丫头。”简老太爷在抽屉里找出一只木匣子,打开盖子,抽出两张银票,“既然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那祖父多就给些银子吧,给小淡买个开心。” “好嘞。”简淡双手接过来,一看面值,竟然是五百两一张的,“祖父,一千是不是有点多?” 简老太爷摆摆手,“你该得的。祖父晚些时候会让黄老大夫过去一趟,你从明天开始就称病吧,松香院就不用去了。” “至于睿王世子,且随他去吧。那孩子虽然聪慧,但性格不稳,若当真就此了结此事,也算幸事一桩,你懂吗?” 简淡感觉心里空了一下,但还是勉强自己笑了起来,“孙女都听祖父的。” “好孩子。”简老太爷抹了把脸,微微一笑,“祖父倒希望你能任性一些,那样才是个孩子。” 简淡道:“该任性的时候孙女是不会客气的。祖父不用担心孙女,您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定要万事小心。” 简老太爷欣慰地笑了起来,“小丫头放心,那位这般对你,其实也有不想为难祖父的意思。回去吧,好好睡一觉。” 从内书房出来,简淡心里平静不少。 只要简老太爷不倒,简家就不会倒;只要简家不倒,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至于沈余之嘛,不就是个男人吗? 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太多了。 简淡回香草园时,蓝釉和红釉已经放好了洗澡水。 她洗去一身晦气,换上居家常服,正要琢磨琢磨午膳吃什么时,简云丰来了。 简云丰知道简淡此行凶险,为安抚简淡,特地去城里买了最爱吃的叫花鸡,还有一匣子果脯,两包美味斋点心。 “小淡,这鸡很不错,因为有泥壳包裹着,肉还有点烫手呢,你快尝一尝。” “好,谢谢父亲,您也吃。”简淡卸下一条大腿,“两个人一起吃才香,您就勉为其难陪陪我吧。” 简云丰吞了口口水,“好,父亲陪你一起。” 父女俩一边吃鸡,一边把进宫的事说了说。 刚开了一个头,简云丰的鸡腿就被吓掉了,他胡乱擦了擦手,匆匆交代一句,就往前院找简老太爷去了。 晚饭前,黄老大夫来了一趟,说简淡感染风寒,宜静养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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