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昀生见惯了她胡闹,打算过了12点再说。 11点半,张愔愔终于回来了。 张昀生原本就火大,一看见她简直火上浇油,算不上破口大骂,但低哑的嗓子却掩不住冷厉,把她说得眼泪直打转。 “说你这么多次你反省过没有?大晚上不回来,但凡有点脑子就应该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你让大家替你担惊受怕,是不是很有成就感?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张愔愔一向任他说教,半是听训半是积怨,日积月累,眼下终于爆发,“你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跟我说过话,从来没有!你只会管教我,只会在我面前树立威信,我为什么要反省?你怎么不反省你自己?” 她抛下一段话,噔噔噔跑上楼去。 林姨急忙忙地跟上去,要去安慰她。 刚才张昀生压着嗓子说了一通,嗓子更不舒服,忽然电话又是一阵响,是於棠。她放心不下,是来问问情况的。 只是他这会儿怒意正盛,她就这么直撞枪口,“正事不干,闲事你倒是上心。” 於棠再好的脾气也要急眼,第一次挂他电话。 张昀生攥紧手机,心想这女人真是越惯越坏,回拨了过去。 於棠不是习惯使性子的人,刚才那一挂,足够消气,况且她心里仍对他存有一份领导的敬畏之意,手机这一响,她不敢不接。 她接起来,手机贴着耳朵默不作声。 张昀生也这么不言不语,一时之间,两人莫名,不知较哪门子劲。 於棠心想他主动打过来,够给面子了,她酝酿着该说点什么。 这时听见他先开了口,温言温语:“还在加班?” 手里的声音低哑得不像话,情况听起来不大正常,但她忍住没问,只说:“没有,今晚不加班,您不舒服就早点休息吧。” 他问:“我哪不舒服了?” 於棠听他的语气就猜出,他是故意这么问,她一时没了声。 他似乎衔着恨意,低语:“小没良心!”沉默小半会儿,他接着道:“既然还没睡,那就等着。” 於棠刚想问他什么意思,他已径自结束通话,於棠一猜就知道他想干什么,干脆又给他打过去,那边一接起她就说:“你别来。” 张昀生没理她,不挂通话,只开免提,上了主驾就这么把手机扔在座椅上,开着车出门。 於棠急得满屋子乱撞,“我不会开门的,你别过来!” 她满口警告,张昀生充耳不闻,她想要不要去陈韵那里躲一晚,但很快意识到现在接近晚上12点,怎么好去打扰她? 於棠心绪紊乱,忽然想到他的嗓子,没头没脑就说:“你不舒服就去医院吧。” 张昀生听得莞尔。 总算说了句让他心里舒服的话。 他一直不理会,电话通着话费烧着。 於棠心疼那点钱,也不想理他,自己洗漱完回屋睡觉。 於棠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睡过去,这一觉睡到手机响,她爬起来接。 他让她开门。 她问:“你来干什么?” 他不应。 她咬咬牙:“如果是为了那种事,你去找别人。” 他忽然咳嗽,一连咳了许久,甚至他的声音隐隐从客厅的门外传进她的卧室,一连串咳嗽结束,他说:“开门,我喝点水。” 这回嗓子比刚才还嘶哑。 僵持半晌,这种彼此的沉默,对他们来说显得既是亲密更是荒唐,很是微妙。 於棠拧不过他,走出去开门。 张昀生两只手扶着门框,状似无意,却有几分强势,门一开他抬眼看向她,然后越过她进屋,“给我倒杯水,温水。” 於棠转去厨房倒了温水出来,搁在茶几上,说:“你去医院比来我这里强。” 他先喝水,半杯咽下去,嘶涩得慌的感觉稍有舒缓,却不想再出声,他见她在茶几另一头站着,他起身走向她。 於棠往门口方向退,“你别过来,你不能强迫我,我不要。” 张昀生顿步,见她一副做好抵死反抗的架势,他有些好气也心觉好笑,说道:“我抱抱你,只是抱一抱也不要?” 於棠倏忽一愣。 某个情况一旦折中,就好像有了允许的余地。 其实应该不留一丝余地才对。 她想清楚,伸手开门想让他回去,但他腿长动作更快,抢先一步攥住她胳膊往怀里带,他掂量着怀里的女人,只觉得又瘦了一圈。 张昀生问:“你平时不吃肉?”掌心自她心口擦过,“这地方也没几两肉。” 於棠气血翻涌上来,轻声细语地使了劲骂他,“你别动手动脚!你抱够了就走!” 张昀生不以为意,将她拦腰抱起,转去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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