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递过烟,江措拿在手里,直接撕开上头那层薄膜,抽了一根叼在嘴里,抬了抬眼皮,扫到柜边搁着的一盒打火机。 他抽了一个,道:“借个火。” 老板趁此开口:“人都爱抽软的,要不试试?” 江措点上火,吸了两口,淡淡道:“硬的劲大。”他说完将打火机塞回盒子,说了声谢,又走进黑夜里。 回到消防队,已经深夜。 队里敞亮的跟白天似的,他们应该刚回来不久,还能听见训练场有说话的声音,宿舍灯也亮着。 江措去装备室换下消防服,直接往澡堂走。 山城的半夜,风吹进脖子里都跟冰块贴过来似的。江措没有拧热水,三两下脱了衣服就往喷头下站,凉水袭过他结实的后背,没入臀下。 寒气从身上散出去,江措清醒了很多。 他眸子慢慢变的深刻起来,抬手捋了一把头发,让水从脸颊流下,沿着脖子,喉结,划过胸膛。 她今晚怎么骂他来着? 皱着一张小脸,还是固执的样子,那双眼睛他以前最喜欢,现在几乎没了神采,瘦的脸上都没肉。 江措吸了口凉气,甩了下头。 他很快又用凉水冲了一下,套上裤子短袖就出了澡堂。有些意外在宿舍楼下看见程勇,男人像是特意等他似的。 江措走近,扔了一根烟过去。 程勇道:“戒了。” 又给他扔回去。 江措嘴里已经叼了一根,将那根烟别在耳后,手抄在裤兜,也不看程勇,目光落在训练场上。 程勇指了指自己的脸:“那姑娘手劲挺大的。” 江措闻声笑了下。 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烟雾从嘴里吐出来,像个二流子。他这几年烟瘾重,一天最少也得两三包抽。 吸了一口烟,才嗯了声:“挺重。” 程勇眉头一皱:“真前女友?” 江措这几口烟都吸的挺用力,不一会儿已经累起一大截烟灰,他低头掸了掸烟灰,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程勇一颗心又悬起来,道:“还有意思?” 江措闻声,喂烟的动作顿了下。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能有个什么意思。就算再次遇见也不是二十郎当岁的时候,这他妈都奔三的人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见他不吭声,程勇又道:“伤害过人家?” 江措喂了几口烟,想了想还真没有。他唯一一次对她发火就是那件事,至今却是连想怕都不敢想。 只记得她站在门口,眼睛都红了。 他那时跟火上了头似的,又急又气,拿她没办法,在房间兜圈子,最后实在狠了心,拿起桌上的玻璃花瓶往地上就是一摔,碎了一地。 她吓得往后退,颤抖着小声喊他。 也是真固执,嘴里半分不让:“你不能去,去了就是从犯,是要坐牢的,过几天等这事过去了……” 他气急了,直接打断她吼道:“那他妈是我老子!” 从来没有对她这样吼过,那一声真是把她吓到了,眼泪噼里啪啦就往下掉。他早已经心烦意乱,哪顾得上哄她。 只是忽然冷静下来,出奇的冷静。 然后问她:“你报的警?”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就那一眼,江措知道,算是完了。他后来没再说什么,只是募得冷笑了一下,说了声:“就这样吧。” 说罢拉开门走了。 现在想来,他们之间连分手都没说一声,就那么分开了。这么多年他很少回老家,总觉着就这样吧。 训练场悬起一阵风,程勇打了个喷嚏。 知道这小子能藏事儿,没想到一句话问不出来,程勇摇头叹气道:“不管怎么着,都过去的事儿了,真伤害了人家姑娘好好道个歉去。今儿闹这么一出,回头小张知道了可不好。” 江措笑了一声,吸了口烟。 “下周有个事儿走几天,先和您请个假。”他说。 程勇:“什么事儿?” “看望个人。”他说。 程勇正要说话,忽的反应过来,道:“替我多上束花。”说完拍了拍江措的肩膀,先上了楼去。 江措抽完一根烟,随后也上去了。 山城的这一边渐渐地平静下来,另一边却还吵着。跳楼的女人嚷嚷着要去警察局讨公道,没喊几句肚子疼起来,医护车直接拉向医院。 徐鲁叫了车,是跟着一起去的。 她的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