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那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冷风强光随着那人一起灌入,刺得韩光抬手护眼,倒是琴姨娘先看清楚了那人,十分意外:“你?” 韩光一看,也意外了:“大哥?” 韩岳说道:“跟我走,马车已经备好了。” 韩光狐疑看他:“你要放我们走?为什么?不对……”他这才反应过来,诧异道,“大哥你……” 现在的韩岳哪里有痴傻的模样,无论是神情还是气势,看起来都很正常。琴姨娘也面露惊异:“你……你何时恢复了?” 韩岳漠然说道:“我受人之托来放你们走,至于其他的,日后若再能相见,那再解释也不迟。若没有那个缘分再见,又何必费时解释。” 母子二人满腹疑惑,也不知道是否能相信他。但他们转念一想,留在这,必然会死,跟他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韩岳骗他们有什么好处?命都快没了,还有什么可以让他算计的。 两人随他从后院离去时,整个后院竟都没有人,想必是被人支走了。韩光问道:“柳莺呢?” “她在等你们。” 韩光寒凉了一晚的心,终于感觉到了暖意:“谢谢。” “我也是受人所托。” “谁?”在这个家里,谁会冒险这样帮他们?韩光想到了谢放,可谢放怎么会有这种本事,让痴傻的大哥不痴傻了,甚至让他帮他们逃离? 应当不是谢放,可又能是谁? 有韩岳保驾护航,一路都不见人,直接到了后门,那儿果然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了。琴姨娘正要上去,忽然看见马车一侧站着个妇人。那妇人形容枯槁,双目无神,手上拿着佛珠,念着经文。她痴痴站在那,似乎已经站了很久,雪落满头,沾得眉毛都成了白色。 似一尊无神的佛像,低低吟诵。 “姐姐。”琴姨娘嫉妒了韩夫人半辈子,人前人后称呼她姐姐,而今唤出这两个实际早就没有什么意义只是个称呼的词时,才清醒过来,她的嫉妒也该了结了,一切都会在这里放下,“谢谢。” 她以为是韩夫人放走了他们母子,心中感激。可韩夫人闻声,抬眼看了看她,有些恍惚,似认得她,又并不认得。她茫然地摇摇头,继续捻着佛珠吟诵,希望能消除她的罪孽。 韩光上了马车,却不见柳莺,他又探身出去:“大哥,她呢?” “她伤势太重,我直接让车夫送她去了药铺。你们先去客栈安顿,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人送你们走。” 韩光问道:“我们都走了,爹会如何对你?” 韩岳默了默,说道:“我也会带着我娘走。” 韩光诧异,不知他有什么缘故要离开。可正如他方才所说,他日再见,便提缘由。若不再见,何必详说。 “大哥,保重。” “保重,二弟。” 自小两人就无交集,从不在一起玩乐,仅有一次的郑重称呼,却是在离别之际。天大地大,或许此生,兄弟二人,再不会相见。 韩岳送走他们,便扶着母亲进去,看着那被他勒令等在那看守柳莺等人的下人,此刻声音才平淡起来:“两刻过后,你们去告诉我爹,我将人放走了。” 下人一时没敢动,方才这大少爷突然出现,神色冷漠威仪,令他们吃了一惊,尔后便对他们说道:“我要带他们走,你们都在后门等着,如果有人敢去通风报信,我就将你们剁成肉泥。” 简单一句话,从一个痴傻了那么多年的人嘴里说出,着实让他们惊诧,那话里的阴狠劲,更令他们不敢去报信,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光等人逃离。 消息被报到韩老爷那时,韩老爷正打算午歇,他对母亲的过世并不难过,当年如果不是她无能,在父亲过世后,家中财产怎么会被族人霸占,迫使他们不得不做灾民,做了乞丐。 更何况而今他也没有这个心思去难过,等她出殡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