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家就有富贵闲散的日子过,也算是皆大欢喜。”说着,站起身来,朝着婧怡深深一揖,“还请你看在父亲的生养之恩上,救他一救。” 婧怡没想到兄长会对她行此大礼,忙站起身来避让。 陈彦华神情诚恳:“妹妹,我一定会好生规劝约束父亲,不会再让他做糊涂事。他纵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对,总是血浓于水的生父,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王旭折腾啊!”叹息着,“若非病势沉重,也不会上请告假,他老人家毕竟年纪渐长,接连跪了几日,身心受挫、精神萎顿,连头发都白了一半,仿佛瞬息老了十年。为兄是怕他折在这上头……” …… 婧怡从陈府出来,坐车回到王府,沉默了一路。 又一个人靠在临窗大炕上做了半下午的针线,直至晚间沈青云回来,仍是神色郁郁。 沈青云见了便道:“这是怎么了?” 婧怡抬起头:“四爷和王驸马可有私交?” 沈青云走到贵妃榻前,拿起摆在上头的《九州志》,书是打开的,显然正看到一半。 他随意地翻了翻,发现书中有张花笺,夹在湖州府一页。 是妻子的故乡罢。 他将书原样放回去,淡淡应了一声,道:“他是朝和的夫婿,又在皇上身边办差,平日倒也有些交集,”走到婧怡身边坐下,“这位王驸马相貌绝伦、才情出众,做得一手好赋,前几日祭天,皇上所念之祭文即出自他手,又做《开明赋》,辞藻华丽,意境开阔,极尽歌功颂德之能。偏他出身贫寒,六艺不通,又下得一手臭棋,与皇上对弈常闹出许多洋相,惹得龙心大悦,赞他天然去雕琢,乃真性情也,”顿了顿,摇头笑道,“皇上何等英明,岂会不知他刻意献媚邀宠,只他阿谀奉承也做得光明正大、简单直接,反投了皇上的脾性。如今,他和朝和两个,是皇上面前最得意的红人。” 见妻子神色更加沉郁,复点头道:“是我,不过,这损招是他想的。” 既不打、也不骂,只背着人一味罚跪,细水长流的煎熬,说来不过是小惩大诫,只要陈庭峰自己不说出去,就无人知晓此事。 即便事情败露,王旭多不过得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便是将前尘往事捅出来,他也是被悔婚的受害人。 而陈庭峰一生追名逐利,视颜面胜过性命……王旭料定他会吃下这个暗亏。 ……爱好体罚、阴险、小家子气,这路数确实有王旭的风格,和她们女子后宅的套路大同小异。 如沈青云,虽也智计百出,却都是大开大合的阳谋,婧怡相信这是他的授意,却非他的主意。 只她虽然心肠硬,却并非泯灭人性,亲生父亲遭难,明知罪有应得,到底不能拍手称快、笑逐颜开。 沈青云见她如此,以为是怪自己下手太重,解释道:“你父亲一颗心都扑在了书画痞子的事情上,若非叫他自身难保,怕很难打消他的主意……” 婧怡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掩住他的嘴:“妾身知道,”双目专注,凝视对方,“谢谢您。” 不知怎地,沈青云突然感到一阵羞赧,竟不敢与妻子对视,忙转开眼睛,轻咳一声,道:“不过岳父的仇家还真是不少,王旭此人虽才华横溢,却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朝堂之中得罪过他的人,没有一个能得善终。” 婧怡垂下手,没有接话。 他们是女儿女婿,不能直接对陈庭峰下手,他就利用王旭绊住了陈庭峰的手脚。 ……沈青云知道王旭与陈家的宿怨。 他还知道多少呢? 正出神间,却听沈青云又道:“不过,他王旭说到底不过一个驸马,荣华富贵全系于朝和的痴心爱恋,”微微一笑,“就算他深恨岳父,看在我的面上,也不敢真将陈家如何。”提高声音,“来人。” 进来的是碧玉。 沈青云也不看她,直接道:“去给大舅爷传话,父亲之事,夫人已与我说过,叫他们不必担心。” …… 得了沈青云的话,陈庭峰在家中养了几日,便重新上衙去了。不想驸马爷对他依旧“关怀备至”,不仅叫去私下谈话,还专门请去状元楼吃了一顿。 陈庭峰这日下衙就没有回府,直接登了婧怡的门。 “夫人,老爷已进了府门,咱们要不要去迎一迎?”碧玉问道。 婧怡摇头:“直接把人请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