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一点丁洪也早有准备。他已命哨兵前去查探地形了,保证卫桓一路畅通,对方一旦不按照指定时间出去,便是违抗军令,按军规当斩。 同样死路一条。 “这次,他必死!” 即便当时没有战死,许靖上来也会补刀。 重重布置,毫无疏漏。 丁洪目露愤怨:“用他的血,祭奠我可怜的骏儿在天之灵。” 只他目光一转,却见张济面色沉凝,眉心蹙起极紧。 “文尚,你这是为何啊?” 丁洪皱眉,冷声:“若还要言杀卫桓不妥,那便且莫说了罢。” 他听烦了。 不想这回,张济却摇了摇头,“非也。” 上位者对麾下大将心存芥蒂,不杀寝食难安,既劝不住,那杀便杀了。 只要做得漂亮,不损威信军心就罢。 可现在,在张济看来,丁洪让陆延来配合许靖,却是一大败笔。 “陆延此人,忠也,只他却也正,心存仁义。” 张济叹息:“此等命令,确违他心。” 陆延忠于知遇提拔他的丁洪,多年来此心耿耿,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但陆延这人吧,除了有忠,却还是一个立身很正的人,是一个有仁义有血性的汉子。 “府君若要杀卫桓,不妨弃陆延而取郭廉。” 陆延这边天人之争,在张济看来就是可能会出现错漏的空隙,那么为何不用郭廉呢? 郭廉完全没有这个问题。 只丁洪闻言却道:“陆延勇战,行事慎敏,胜郭廉多矣。” 他是嫌弃郭廉各方面能力都不如陆延,这等要事,自不用他。 可是,能力略欠的人若放对了位置,绝对会比能力足的人好用多了啊。 “府君,您……” “好了!” 丁洪打断张济:“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 这段时间,他听张济各种劝说听烦听腻了,不愿意再听,不耐烦挥手,“文尚,你且回去罢。” 他站起,直接转入内帐。 独留一个无可奈何的张济立在原地,那半截子话堵在咽喉不上不下。 许久,他长呼一口气,拂袖离去。 上位者不怕你心狠,也不怕你心胸狭隘,甚至不怕你不聪明。 最怕的却是短视且用人不当,还固执己见,不肯听劝。 也罢,也罢。 既不肯听,他不说也罢! 且随他去。 …… 肃城暮春的子夜,暗黑沉沉,连日的硝烟给漫天繁星都染上一层阴霾,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 连日来,姜萱都睡不安稳,窗棂子轻轻被敲了几个,她就惊醒过来了。 “阿寻?” 是卫桓。 姜萱立即披衣开门,把一身黑色劲装夤夜而来的卫桓迎了进来。 “怎么了?” 卫桓不是天天都能出来的,这么晚还是第一回,姜萱心有所感,便见卫桓轻点了点头。 “就在明日。” 卫桓打开随身带出的舆图,这是他们特地描的,用轻薄纸张叠起很小,摊开大小却和营中用的差不多。 “西池道、拒马口、渠庄,定阳军负责西北方向。” 卫桓手一点:“丁洪打算明日动手。” 他语气十分肯定。 从未出征至今,他都一直盯着丁洪,离开定阳后,更增派的眼线,包括同行的其余四名大将。 陆延丁洪的大帐就在那里,陆延又没换铠甲没伪装,再怎么隐蔽还是被窥见了,不用多少商议,便能断定丁洪要下手了。 “据探,丁洪特地使人去探据马口的左岔道了。” 卫桓冷笑,很明显,这是要堵住他任何延迟奔出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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