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念笑盈盈福身应是,“前两日本便陆陆续续撤下了炭盆,别的院儿里也都熄下了地龙。只咱们含甯阁还开着,殿下您身子骨弱,郡王大人与夫人又疼您,便一直没熄。” ** 天色昏暗,才微微泛起亮光,徐怀堂早早便赶到贡院赴春闱的第二试。 此时时辰尚早,贡院外却早已人山人海地堆满了人,有前来应考的举人携着三四陪同的亲朋好友,这人便愈发多了起来。 徐怀堂被挤在中间,只得不时拨开人群,低声道,“对不住,对不住……” “子睿?” 嘈杂吵闹的交谈声萦绕在耳边,倏地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徐怀堂抬首,却见梁良站在不远处,也被挤在人群中手足无措,颇有几分狼狈。 徐怀堂欣喜不已,“温之!”他忙快步拨开人群,“对不住…这位兄台请让让……” 不多时他便拨开人群,走到梁良身旁拱拱手,“温之,多日未见了。” 他与梁良是前几日春闱前夕相识的,二人皆是才学惊人心有抱负之辈,此番相识一见如故,几番交谈后又是后悔竟未早点认识,又是动容于自己的抱负竟有人理解,便因此成了莫逆之交。 “有三日了。”梁良笑着颔首,“你可带足了干粮?” 徐怀堂拍拍肩上的包裹,“带够了,你无需担忧。” “如此便好。”梁良笑了笑,便同他闲聊了起来,“今日要考帖经,你可背熟了?” 徐怀堂胸有成竹,嘴角带起一抹笑,“自然。” 他刚想再说两句,便听不远处有人敲了三声响锣,高声大喊,“时辰到了——时辰到了!诸位举人依次列队,会试要开始了!” 徐怀堂闻言肃了脸色,向梁良又拱了拱手,沉声道,“颂祺!” “多谢。”梁良也拱手道,“子睿,共祺!” ** 徐怀堂领了三根蜡烛,随着领路的监试提调走进窄小的号舍。 那号舍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小得近乎只容得下一个人,里头唯有上下两片厚厚的木板,墙上砌着上下两道砖托,那木板便搭在砖托上。 想来上头的是作桌子,下头便作是椅子。夜里便将那上头的木板取出,并做下层的木板,此番便可作为木床。 十分简陋。 徐怀堂却面色无异地走了进去,放下包裹向提调躬身道谢,“多谢大人。” 监试提调神色温和,开口问道,“你可还有其他要事?” 徐怀堂摇头道,“并无。” 提调闻言点点头,立刻关门上锁,便守在门外。 徐怀堂深深呼出一口气,飞快地坐到椅子上开始一目十行地阅卷,不出片刻便执笔写了出来。 时辰过得飞快,待天色暗了徐怀堂才有所察觉,他点上一根蜡烛,从地上取出干粮充饥,目光掠到一旁的角落里却蓦地一凝。 角落里有个微微泛白的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却是看不大清楚。 那东西在下层木板的角落里,有那木板遮着,徐怀堂若是不弯腰蹲身去看,却是怎么也看不见的。 他心头莫名一跳,心头泛起汹涌的惊慌。 这号舍里除了一桌一椅以及题卷,却是什么都不该有的,哪怕是干粮也需考生自带,如今又怎会多出来个东西?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