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难吃”不够,手镯不要了,还得在朋友圈内涵他。 暗自设想过千万次,柳枝枝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态度。 到底是心存侥幸,孟侦感到自己被三次抛弃了。 谁都可以说他不好,柳枝枝不行。 她是孟侦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意义,他的风向标,他的乌托邦。 福利院很多残疾小孩在外界看来是个没有用处、没有价值的吸血鬼。他们没有社会属性,没有谋生能力,内心深处埋藏着一个被矮化和打压的自我镜像。 这条朋友圈让孟侦首次看到镜像版的自己。 那几天孟侦自我圈禁在休息室里,没日没夜酗酒、打拳,癫狂地自毁着,放大柳枝枝口中的“堕落”。 至于被叶凡叫下楼,那么烂的小把戏摆在眼前,孟侦不解柳枝枝的用意。 都知道了还过来干嘛? 那样的场景,他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没等他撤,柳枝枝先一步离席。舒笛的话入耳,孟侦才反应过来,问她什么意思。 舒笛指指楼梯口右侧那株两米高的绿植,“这种特别好养,但是不见光不浇水它就会死。”说完看向他,微眯眼睛,拿起煎饼细嗅。 “你不像助攻的。”孟侦自暴自弃。 “嗯,”舒笛眉心微拧,苍白的脸上有点嫌弃,“你今天这个态度我确实也不想助攻。” 没等他愤然起身,舒笛继续道,“她前上司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不是。” 事已至此,孟侦的世界已然是片蛮荒之地,本就不该幻想能拨开15岁前的这道人生雾霾,守得云开见玫瑰。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残缺斑驳的人。 “你对枝枝好就是,枝枝不是一个非黑即白的人,观念性问题也并非无法解决。” 什么算好? 孟茱天天给他出鬼点子,女生恋爱禁.忌他背了无数条,到头来柳枝枝还是不满意。 正值孟侦沉思默想之时,舒笛暗骂,“我不妨直接告诉你,钟嘉诚曾经偷走了别人的人生。” 打蛇掐七寸,这句话对别人来说不痛不痒,但他是党入伏。 党入伏不可能不懂。 幼时在院里,半夜总有那么几颗小脑袋,不死心地反复张望着窗户,希望有亲人来接他们,希望有个家,有份稳固的亲密纽带。 舒笛说兔子需要狼维持它的生态平衡。 孟侦没说,狼也离不开兔子。 柳枝枝给他绵软的爱,湿漉漉的眸子和唇瓣。 冰封已久的心脏在这份温暖里瓦解熔化,孟侦不再崇尚于手脚暴力。如今那片淌着暖流的地方,叫净土。 柳枝枝的,柳枝枝给的,都是柳枝枝的。 所以枝枝,别对别人摇尾巴。你不能喜欢别人。 寒冬到盛夏,傍晚到清晨,年轮有加无已,属相斗转颠回。有时偶尔怀疑,你会不会忘记我。 孟茱从6岁的小哭包长到现在,堪称天翻地覆。孟侦生怕他魂牵梦绕的人,在记忆里残枝断叶,万一没认出来。 那是整整十二余载,他无法重新填补的空白。开化后他逐渐干涸枯萎,狂热忘我的思念她。 “枝枝,我今年高考没过。” “枝枝,新年快乐!” “枝枝,我很想你。” “枝枝,我毕业了。” “枝枝,你没认出来我。” ...... 城北别院那间不大不小的卧室,到处放着关于柳枝枝的痕迹。 此时车入高速,孟侦想掉头也难。 就这么着吧。 枝枝,对不起。 原谅我的自私和懦弱,绑架你也好,感化你也罢,你都别走了。 * 病房里,柳枝枝察觉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斗胆问,“奶奶,您干嘛支开他呀?” “枝枝,奶奶跟你说啊。阿侦这孩子刚来家里的时候,整天不说话。其实奶奶都知道,他不敢把这儿当家,怕让人再给丢下,但是心里头啊,软着呢。” “还有啊,我们阿侦挺帅挺健康一孩子,茱儿她爸奇了怪了,怎么就没人养?结果一查才发现问题。那地方,就是黑吃黑啊!” 柳枝枝鼻尖酸疼,眼眶潋滟,咬着唇问,“他是不是被欺负了?” “没有。是保育员那两个王八羔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