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品店很小,在一个半地下室,只有几张窄窄的小桌,红砖墙上悬着几盏昏黄的壁灯。一面墙上摆着几本封面斑驳的书。 富小景坐在角落,吃顾垣给她点的红丝绒蛋糕。 “你是怎么发现这家店的?” “我在报纸打折区看到的,那天搞活动,只要付五美元,想吃多少都行。” “你吃了多少?” “我吃完之后,他们好像再没搞过这种优惠。” 顾垣点了一杯咖啡,坐在富小景对面,翻一本纸业酥脆的老黄页。壁灯发出的光投射在他脸上,他整个人晕在昏暗的光里,像是一张静物画。 他那一根根分明的睫毛也染上了一层柔光。 富小景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几眼,很是大方地表示,“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她认为顾垣只点一份甜品是囊中羞涩的缘故,末了又补充一句,“这里应该能刷卡吧。”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你有什么可推荐的?” 富小景装作百无聊赖的样子,托着下巴,眼睛开始向四周扫去,等她把小店内视野所及的地方都看了十足十,便低下头去,身子往前探了探,低声说,“要不你吃草莓千层?我看那个老爷爷吃起来很幸福的样子。他的眼睛都咪起来了。” 顾垣顺着她说的望过去,旁桌上颇有恩格斯风范的络腮胡老爷子正无限深情地盯着他碟子里的甜点。 见顾垣不言语,富小景又建议,“要不试试抹茶慕斯,看起来也很好吃的样子。” “算了,我没什么要点的。” 她认定顾垣是不好意思,自己走到柜台前去点餐,很是豪爽地点了三份甜点。解决选择恐惧症的方式就是都买来试一试,她来纽约之后头一次这么大方,连自己都觉得讶异。 等三份点心都到了桌上,富小景托着下巴看顾垣,“你都尝尝,看看你喜欢吃哪个?” 顾垣拿起叉子切了一小块抹茶慕斯,接着在富小景的注视下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大口苦咖啡。。 富小景充满期待地等待他的回应,“你觉得怎么样?” “你尝尝。” 顾垣切了一块放在她的碟子里。 “我觉得很好。你再试试这个?” 令富小景失望的是,每样甜点顾垣只吃了一小口。 “你是每一样都不喜欢吗?” “我可能已经过了爱吃甜点的年纪了。” 富小景觉得顾垣有点儿仗着比她大几岁倚老卖老,“你才多大?那位爷爷八十岁了也还是爱吃甜点。”她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再吃几口吧,要不然多浪费啊。” 她为自己的钱感到心痛,怪来怪去只能怪她会错了意,他明明已经说不用了,但她误以为那是不好意思。 顾垣很给面子地又切了一小块草莓千层。 只吃了两口,他的咖啡便见了底。 富小景觉得自己实在是强人所难,“你要是不愿意吃就不要勉强了。”说着她对顾垣笑了笑,“你要不吃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也不是不可以打包,但点心放到明天,味道肯定会大不如今。她晚饭只吃了一个自制的蔬菜水果三明治,连片午餐肉都没放,此时胃里还尚有空间。 顾垣很配合地把甜点推到她面前。 富小景吃得很认真,她要最大化地享受她花钱买的点心,让口腔里的每个细胞都留下充分的记忆。未来一个月,她将不再花钱买点心,而是靠回忆来满足她对甜点的期待。 她吃得异常专注,等把抹茶慕斯吃光,才意识到顾垣在盯着她看。他边看她,边在白色餐巾上画着什么。 出于理智,她应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