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汇聚在梁小慵身上。 她点头,“当然可以。” “来吧,”教授侧身,让她走进诊疗室,“如果你愿意,可以用中文。我们有实时翻译器,不会影响教学。” “好的。” 她跨过地上细细窄窄的一道金属门槛。 视线始终盯着地砖缝隙,鞋尖踩过米色的一格一格,最舒适的色调,偏偏让心口一阵一阵地收紧。 她捋顺裙摆,坐在沙发上。 不得不抬头的时刻,她才终于把目光投向对面。 诊疗室右面的墙壁上,很高处,有一扇狭窄的透气窗。灿金的日光扁扁地投射在他们中间,空气如同进入过去的洪流,开始泛起老旧的黄色。楍妏鱂茬ōмpōr?8.?ōм獨榢鯁薪僆載 綪収藏網圵 梁小慵发现自己一直在屏吸。 松开阀门,新鲜的空气重新涌入枯竭的肺,她嗅到一丝凛冽的气息,来自与盛夏对立的隆冬。 或许源头是他的香水。 他会喷香水吗? 梁小慵不知道,她只是用胡思乱想来缓解身体各项机能的躁动情况。 玻璃外,还有教授与同学在观摩。 梁小慵轻微地呼吸两下,牙龈肿疼,“您好,丁先生,我们开始吧。” “你好。”他淡淡地回应。 “请谈谈现在您想告诉我的问题。”为表礼貌,目光最终还是停在他的脸上。 丁兰时比从前更瘦,分明的棱角在这幅成年人的样貌上,不再是年少的清瘦,更多,是阴鸷的攻击性。 他坐在梁小慵叁步远的位置,不做表情,慑人的氛围已经迫近她身。 “现在想说的问题?” “嗯。” “好。”他伸展一下手臂,搭回沙发的扶手,“我其实每天都有很多公司的事要处理,但是每一天,我又都觉得没有目标。我做这些为了什么?我不知道。这让我很矛盾。” “从什么时候开始?” “四年前。” “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和女朋友分手了,”他顿一下,“我做了一些……错事。欺骗她的事。” “分手的事引发了你的矛盾吗?” “我认为是的。” “为什么矛盾?” “这是她的公司,她让我管着的。”他静静地讲述,视线也静静地观察着她,“可是她已经离开我了,我不知道自己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赎罪?——或者像她说的,被权利和金钱蒙蔽,不想离开公司。” “赎罪是指对于她欺骗行为的赎罪吗?” “嗯。” “告诉我关于欺骗更多的信息。”认知治疗有固定的谈话结构,梁小慵不得不这样问。尽管,她已经知道此事全貌,沉寂在心底,血淋淋的伤口结痂、生肉、脱痂,她自认为完好无缺的皮肤,在这场谈话,又开始隐隐作痒,好像血肉的底下有什么在蠕动。 她无意识揉了揉无名指上的伤口。 而反观丁兰时,他情绪平淡,如同讲述一件与他、与她都无关的事。 “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