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讶道:“想不到是宣兄亲临,形势如何?” 宣永把他们迎进屋内,坐好后道:“李密现正在不断集结军力,看来随时会进军偃师,寇爷的诱敌之计已生出效用。” 沈牧大喜道:“今趟我要这老小子来得而去不得也。” 次日,当偃师约二万轻骑精锐,倾巢而出,先沿洛水北岸东行三里,再改北上扑向离偃师只有二十余里的瓦岗主力大军营地时,单雄信的新军刚开始在偃师北背靠邙山的数个山头布营设寨,忙个不休。 胜败之别,确只是一之差。 假若让李密多一天的时间,兵将得到充分的休息,立稳阵脚,将会是另一个局面。 偃师部队兵分三路,由王玄恕和另一将领各率一队由五千人组成的先锋军,从左右往敌阵推进,而杨公卿、徐子陵和玲珑娇的中军则分为前、中、后三军,正面驰往李密藏军之处。 曙光初现,宿鸟惊飞。 平林山野雾气深浓,天地苍茫。 左右两支先锋部队,首先抵达林区的边沿,林外就是广达两里,阔达十余里的长草原。 王玄恕依计隐伏,静待中军的到达。 敌人的旗帜和骑队,杂乱无章的涌现山头,显是因他们的突然攻至而手足无措,仓惶惊惧。 中军的先头部队此时驰出树林,分作三组,布列平原之上,队形整齐划一,仿如一个有机的生命体,见到对方惶然布阵山头,人人无不战意昂扬,跃跃欲试。 就在瓦岗军的箭手和盾牌手尚未而好阵势之时,杨公卿已至,见状纵声长笑道:“瓦岗小儿,今趟杨某人若不教你一败涂地,以后杨某人的名字要倒转来写。” 徐子陵看得点头称许。 己方大军养精蓄锐,士气如虹,若耽搁时间,只会令气势衰竭减弱,所以趁敌人此际阵脚未稳之时,挥军强攻,正深合兵法之旨。 万蹄齐发,轰鸣震天,喊杀声弥漫整个战场的惨烈气氛下,由三组各二千人组成的中军先锋队伍,有组织地朝山丘上的敌人冲刺。 前数排的骑士均手持长盾,另一手持枪,以挡挑敌人箭矢,后方的战士则弯弓搭箭,准备射进敌阵之内,掩护前方战友破入敌阵去。 杨公卿、徐子陵的四千部队,紧随于后方,徐徐推进,支援强攻的前锋锐骑。 十六面大鼓,敲得隆隆作响,更添主动进军的王军威势。 徐子陵暗中留意,杨公卿不断发出命令,随在他后的旗手便不断以不同手法打出各色旗号,而埋伏两侧的翼队即以旗号相应,始知军有千军万马,事有千变万化,决非麾左而左,麾右而右,击鼓而进,鸣金而退这么简单。 前方蓦地杀声震天,箭矢嗤嗤,待之已久的决战,终到了短兵交接的时刻。 两方马蹄声同时响起,侧翼两军离林奔杀而出,分从东西两边斜坡冲往敌阵。大战终全面展开。 沈牧、翟娇、宣永、屠叔方与大龙头翟让遗下来约二百二十五名子弟兵,正勒马在瓦岗军营后的一个密林内,屏息静气的瞧敌人慌乱地在营地东奔西驰,或踏蹬上马,或徒步奔上山头,人喊马嘶,乱得像末日来临。 众人一手提弓,另手持扎浸醮了火油的易燃布条的箭矢,等待偷袭敌后的最佳时机。 宣永低声道:“溪流这边的三十多个营帐都是粮营,我们先烧粮营,然后才收理其他。” 翟娇沉声道:“李密是我的,我要亲手把他的臭头斩下来。” 此时山的另一边兵刃交击之音和喊杀声漫天轰响,翟娇舞动起与她体型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大关刀,大喝道:“兄弟们,为大龙头复仇的时刻到了!” 喝毕一马当先,疾冲而出。 沈牧等二百多人一声发喊,点燃火箭,奔随而去。 火箭在空中划出二百多道美丽灿烂得像元宵烟花的红芒,横过十多丈的上空,往瓦岗军后营投去。 营帐纷纷火焚烧,射歪了的火箭也落到林叶丛中,噼啪火起。 这种火油燃性极强,遇湿反增其烈,一点不受春浓的影响。 到翟娇等杀入敌营时,他们已射出三、四轮近千支火箭,溪涧两边的营地泰半火焰奔腾,浓烟冲天而起。 敌人哪想得到会有奇兵从后方袭至,加上对前方的攻击已是应接不暇,仓惶间根本弄不清楚犯后的只有二百多人,留守营地的疲兵登时乱成一团,溃不成军。 翟娇的大关刀逢兵斩兵,见将劈将,且得沈牧、宣永护持,更是如虎添翼,势如破竹的杀入敌营内,把迎上来的瓦岗军冲得支离破碎。 手下们更趁敌人四散奔逃之际,四处杀人放火,把战场变成屠场,情况混乱惨烈至极点。 沈牧的剑气更是所向披靡,每出一剑,不用及身,剑气便足使敌人受创倒地。只十多息的时间,这队充满深刻仇恨的队伍已攻入敌营的中心地带,只差千多步便可穿过敌营,抵达登山的斜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