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薄、辱骂、口诛笔伐甚至拳脚相加都经历过,要是这孩子稍微软弱一点,就能被逼疯。这些你却从没遇见,为什么?主要不是因为你身边有安小佳,有胖子,有我这样小心翼翼的呵护者,而是因为你总是把自己束缚在既成境遇中。” “陶可,你到底有什么压在心上拿不开,到底怕什么,偶尔也对我说说,咱们理智、清醒地谈谈行吗?” 叶臻的那双眼睛如泉水般明净,陶可楞楞看着,结果看着看着就哭了。 叶臻手忙脚乱给他擦眼泪:“哎?哎?怎么说哭就哭了…” “我害怕好多东西…”陶可蒙住自己的眼睛:“最怕我的爸爸妈妈…害怕终于要面对他们的那一天,害怕终于要把难题扔给他们的那一天,害怕亲手把他们推进痛苦世界的那一天…他们要怎么对待?他们要如何接受?他们要怎样面对邻居和亲朋好友?他们怎么办…” “我每天每天都在想,所以我不敢动啊…我怕每动一下最后逼的都是自己父母啊…我怎么办?我…我…” “陶可,”叶臻轻轻顺着他的背:“我明白,我明白。” 陶可不愿哭出声来,滴滴眼泪都打在自己心上。 叶臻把他抱上床,搂着他:“我错了,是我错了,咱们不说了好吗?睡觉好吗?我陪你。” 陶可蜷缩着,叶臻紧紧抱着他,盖好被子:“我陪你,乖,睡吧…我在这里。” 陶可微微点头。可能是白天劳累,刚刚又哭去了最后一丝精力,睡着仅用了数分钟。 叶臻爬起来把被子蒙严实,蹑手蹑脚出了房间,走到沙发前,捏着燕杨的耳朵小声说:“装,还装,快给我起来。” 燕杨扑哧一笑,一骨碌坐好:“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有人偷听我谈情说爱了我还能不知道?” “我学习学习,以后好用啊。” “值得鼓励,但本案例没实用价值,”叶臻说:“陶可是个个案,典型的套中人人格,小朋友们都不要学他。” “我是学师公你,学了好实践。” “实践也轮不到你,”叶臻敲他的脑袋:“到我这个级别再谈。” “到你这个级别就成精了。”燕杨说。 “知道就好,”叶臻喜滋滋说:“现在我要回去陪他睡觉了。今天真是好日子,师公我璀璨的人生又添上了辉煌的一笔…” 燕杨等到他关门反锁才轻笑着说:“还璀璨呢,你就等着一夜辗转反侧吧…” 结果真的没睡踏实。 第二天叶臻对燕杨诉苦:“小家伙蹬被子,我只好不停地帮他盖,真是要命。” 燕杨吐吐舌头:“这就是您老人家淫念的代价。” 叶臻说:“未尝不是好事,表明了把他捆起来做,才是效率最高的方法…” 陶可从他左肩后慢慢探出头来,阴惨惨说:“…我都听见了…” 叶臻咖啡也不喝了,飞快地揣了张报纸往书房里钻。 陶可激光般的眼神扫向了燕杨,燕杨把面包一口塞进嘴里,拎着书包旋风一样出了门。 陶可有些哭笑不得,见那咖啡香气袅袅,便端起来一口喝掉:“太甜!太甜!到底放了多少糖啊!” 他摩挲着暖暖的咖啡杯,嘴角绽出个静静的笑来。 唐人有本笔记小说,说一女子,为了一生挚爱,竟抛了身躯,灵魂离壳,追随而去。而为何亡命来奔,女子答:“知君深情不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