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蒹心里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什么,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被他紧紧攥住。 “夏蒹又不开心了,”他眼睛看着前方,“我好像又做错了事情。” “我……”夏蒹皱紧眉,“也没有。” 就是有些浅浅的膈应。 “但夏蒹的不悦因我而起,而我对他人的喜怒哀乐可以很清楚地感知,但却对缘由究竟是为何这点愚钝不已,”裴观烛看了她一眼,浅浅笑着,“夏蒹也从不会与我说。” 他声音始终很静,裴观烛的声音总会给人这种感觉,尤其是在月色沉静时。 “我……”夏蒹看向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触摸到了什么。 她确实很少和别人说自己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因为什么而开心。 而遇上裴观烛之后,因为他和普通人不太一样,一开始的时候,和他说什么,他也只会说自己想要说的,并不会解答夏蒹的任何问题,就导致她更少会和裴观烛提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为什么会不开心。 她几乎从来不会和裴观烛提有关于自己的很多事情。 “我……”夏蒹表达有些费力,“我知道了,我刚才是因为,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给我下安眠的熏香,我知道我生气的很奇怪,但是我其实今天一直在一种不安感里,我平常是不会那么犯困的,当我察觉到我睡在你身上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奇怪,但没想到你会给我下安眠的熏香。” “你可以用很多方法,”夏蒹皱紧眉,“额,把我支开,或者是,蒙住我的眼睛,告诉我不许乱动,明明有很多更合适的方法,不是吗?” 脚步声忽然停住。 夏蒹跟着停住脚步,有些紧张的看向忽然停住脚步的裴观烛,微微缩起肩膀。 但他却什么都没做。 只是微微歪过头。 “也是呢,”他指尖触上下巴,真的在思考,“是啊,明明可以这样的。” 夏蒹:…… “不是,你就从来没想过吗?”太离谱了。 “未曾,”裴观烛摇了摇头,“我幼时去京师,会晕船,还会晕轿子,啊,晕轿子是因为,” 似乎是觉得晕轿子有些太奇怪了,裴观烛想了想,才继续道,“因为,我当年看到人会恐惧,这很奇怪吧?所——” “不奇怪,”夏蒹回握住他的手,浅浅笑起来,“一点都不奇怪,好了,继续讲吧。” 少年视线微怔,盯着她的笑。 “不奇怪?” “嗯,一点都不奇怪,”夏蒹直视他的眼睛,“一点都不,不要随便说自己奇怪。” 裴观烛盯着她,微微张开嘴,又闭上,歪了下头,好半晌才转回头。 “继续说,不准就这样不继续说,”夏蒹拽了拽他的手,“以后和我说的事情你都得说完才行。” “哦,”裴观烛点了下头,“好吧,”他视线有些晃的看向廊外,“唔,总之就是,因为我晕船,又晕轿子,然后父亲就会给我准备带有安眠疗效的薰香,” 像是说起不太舒服的事,他微微皱起眉,“那个熏香的味道,很难闻,我很讨厌,但是,确实能让我睡着,只是在船上用了,在轿子上再用的话,就会,唔,睡得很轻。” 就导致,在当年那个帘子全都用钉子紧紧封起来的漆黑轿子里,熏香呛得裴观烛不停咳嗽,虽然会有留些圆孔供他吸气,但每次裴观烛一咳嗽,便会泛起恶心,吐个昏天黑地。 第90章 海棠树下 “虽然呕吐,于他人而言大抵是件很痛苦的事吧,因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