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她趴在马桶上吐了半天,愣是一点没吐出来,正想着要不要帮忙给她拍背顺个气。 迟雪却又眼红红抬起头。 正好四目相对。 她说解凛,吐不出来。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 解凛:“……” “那我站在门口等你,”他说,无奈地放轻语气,“好不好?” “好……吧。” 她点头。 这下总算是断断续续吐出来一点。 情况却没见好转,反而是整张脸都给吐红了,跟充血似的。他端水来给她漱口,轻轻拍她的背给人松气。说有没有好受一点。 她仍是摇头。 忽然又委委屈屈地说:“薄荷糖。” “……什么?” “为什么不给我薄荷糖。” 迟雪红着眼睛盯着他,说以前都有的。后来你再不给我了,小气鬼。 有些人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说。 原来是把隔夜仇和“小肚鸡肠”的算账本都给他留在了这里。 解凛满脸写着头疼,却也是真的怕她再哭。 只能把她搀出去。 让她在旁边等,自己便真的翻箱倒柜开始找糖。 而她蹲在旁边当小蘑菇伞。 没两分钟,就要问他一句:“解凛,糖呢。” 糖呢。 我的糖呢。 小姑娘人长大了,自以为是地成熟了,可是好多的、本该属于她的、可以撒出来的小脾气却没地方说。 在家要做懂事的女儿。 在外是不怕辛苦的拼命三娘。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会故意刁难他似的,说解凛,我要吃糖,给我找糖。 很难形容这一刻奇怪的氛围。 但如果让解凛来说—— 他松了口气,看向掌心那颗费尽千辛万苦终于从橱柜底下找出来的、估计是薯片仔上次落下的蓝色糖果。便又转身递给她,说在这里。 迟雪接过去。 很是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 那张糖纸却还舍不得丢,对折对折,又放进外套口袋里。 到底谁才是精打细算的小气鬼? 他无奈摇头。 可是看着她此刻心满意足的笑。 却也忍不住,半晌,跟着莫名其妙笑起来。 两个二十五六的大人,还像十五六岁的小孩一样。 蹲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地笑。 好像也没有什么格外庄而重之的词语来形容此夜。 解凛想。 他只是觉得,似乎很多年没有这么简单的快乐过。而理由仅仅在于自己给她找到了想要的糖。 清醒的时候无法做的事,无法靠近的人,在这个荒唐又戏剧化的夜里,好像是上天对他难得的施舍和怜悯。 所以她想做蘑菇。他就在旁边陪她做蘑菇。 蹲到腿酸了,她苦着脸说解凛抱我起来,他便把她抱起来。 “迟雪。” 那一刻。 不是梦里而是现实。 他抱着她。 清醒之后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