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伤。 袁木和裘榆不过其中平平无奇的一双,占据不起眼的一角。 袁木的两指捏了捏裘榆的脸,看他的表情既像晴又像要落雨,碰一碰他的嘴角,琢磨道:我天不亮起床去摘的。应该笑吧? 于是更明白他珍贵,更领悟到喜欢上他是件不由己且难自拔的事。裘榆伸出手臂,举高了那把黄灿灿等袁木来抱。真的拥在一起,他叹口气,一点自得一点快乐地小声讲:好像输了一样。 照相地点选在花坛旁边的几级台阶处,个高的都自觉去最后一排,裘榆害怕别人的头挡了他花的镜头,特地挑最边上站。 要说袁木的浪漫不可多得,裘榆郑重其事捧着的花是一班唯一的花,扎眼。摄影师看看显示屏再抬头看看裘榆,指挥他往中间站。 裘榆说不。 拒绝得干脆也僵硬,同学们嘻嘻哈哈地扭头看他。袁木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稍稍踮脚大致同样高,揽上裘榆的肩膀:不就不。 都看我,茄子 好多人闭眼睛,再一张 数一二三哈,来 还有两株呢?裘榆突然想起来问。 还有两株一半我们带走,剩下的另一半,就让它们留在这儿吧。袁木说。 清晨的阳光已经逼得人们微微眯眼,后来再看定格在20080604的那张相片,发现每一位都执着地瞪着镜头干笑,唯独右上的两个男孩不听话地对望了。 因为被安排在不同的考点,裘榆和袁木六号下午看了两个考场,距离隔得很远。之后一起吃过晚饭,袁木回附近的宾馆,裘榆回家。 去宾馆的路上,还有几步要到了。 裘榆问:你紧不紧张? 袁木怕自己答不好会影响裘榆的状态,反问:你紧不紧张? 我有点,但不太多,在正常范围。 袁木低下头踢着小石子走:我也有点。不紧张才怪了。 大脑过于智能,已身经百战,即使理性分析过不就是和以前大大小小的考试一样正常发挥就算过关,也始终隐约绷紧一根弦无法放松。 怎么样做才能给你平静的力量啊?这么问着,裘榆的笑不一样,故意提前向他露端倪。 果然,袁木顺着要答案:怎么样做? 裘榆卸包拉链,拿出一个长盒,说:说好的下雪礼物,在北京就买了,在书包里藏了好久。 袁木接过打开,躺了一只钢笔。 去一中之后我就没见你用过小学和初中的那只了,一直想再买一只给你,没有合适的。后来在北京遇到这个颜色我一直觉得这个颜色是你。他说。 介于蓝与绿,要亮可以,要沉下去也可以。给人就此张扬莽气地热起来的希望,但即将沉敛多思地自我封冻的姿态也很像。总之裘榆眼中的袁木就是这样灵,他讶异真能有配他的色彩。 好看吗?又赶紧从暗格里掏出两枚学府徽章,分别是北大和清华,裘榆说,只存了这些,那时候还不知道你想去法大,刚好,法大的校徽由你自己去戴吧。 裘榆总给袁木一种缥缈的感觉,好像只有他在,此间的死物才有活的可能,活物才有可爱的形态。不过既是感觉,没找到实证只能称之缥缈,然而在今天这一刻终于有根有据。 他早过了泛灵论划定的年纪,也同样就认定如今手上这支钢笔有生命,由裘榆赋予它。 我会好好保护它,八十岁也用它写字给你看吧。袁木说。 八十岁。裘榆爽朗地笑出声,然后眼睛亮闪闪地望他,那就是很喜欢了? 你指哪一个啊?不过不重要。 不然呢。 那亲一下,亲一下我再回去了。裘榆说,亲亲能消灭你的紧张。 袁木掐他的腰:当我八岁哄? 裘榆不是非得等他主动,在空荡荡的走廊里直接低头轻轻碰了一下嘴唇:确实,我八岁九岁时候你真就这样哄我的。 袁木的房间订在临窗三楼,便一路送他到三楼。 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预谋已久,道别时袁木搂过裘榆的脖子使劲吻一口额头。好好考,过完这两天,九号一起逃走吧。他忽然就这么说。 七号考完语文,裘榆出考场就看到裘禧和许益清在门口等他。接考人群乌泱泱的,裘禧怕哥哥看不到自己,还专门爬上树桩,不知道借的哪家喇叭时不时喊一声裘榆的名字。 他径直走过去把人拎下来:下一场别来了,再这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