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把张信礼那根绿豆冰的包装纸塞进自己的包装纸里,再一起放进背筐里装好,准备回去的时候顺道扔到垃圾堆那里去。 接着,他拍拍手站了起来,从地上拿了镰刀,穿着张信礼的拖鞋,沿着泥巴田埂走到水田那边,小心地踩了下去,然后走回先前张信礼休息前割稻谷杆子的那个地方,弯下腰,开始接着做张信礼没有做完的工作。 富含水份的湿软淤泥一下子包裹住了他的双脚,林瑾瑜原本以为这会让人觉得黏黏湿湿的,很难受,但其实没有。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湿润的泥巴和水加在一起,没有给人带来想象中的那种恶心的黏腻感,反而因为水的比热容相较于空气来说更大,所以具有极好的降温效果。 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包围了林瑾瑜,那股舒爽感像电流一样,从小腿一直窜到天灵盖。林瑾瑜在心里小小地“啊~”了一声,心说我好像理解夏天猪啊牛啊的为什么老爱在湿泥巴里打滚了。 他淌着泥巴,沿着稻谷一列列走过去,模仿张信礼的动作,开始收田里的稻谷。 林瑾瑜之前看张信礼干看了好一会儿,这会儿自己亲身上手,感觉这活儿好像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 累当然是累的,他要顶着炎炎烈日在无遮无拦的水田里穿行,机械地一遍又一遍重复弯腰、直起身来、弯腰又直起身来的动作,草叶和穗子时不时蹭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还有小虫子在周围或者皮肤上飞来飞去…… 但技术难度倒真不算非常大,镰刀的重量和林瑾瑜的琴差不太多,拿起来倒也没有多么费力。 别人割稻子都是一大把一大把地割,他只能一小丛一小丛地来,还要小心翼翼,走三步停一会儿,割五把歇口气,怕弄到手。 火红的太阳挂在头顶,就像一个悬着的巨大火炉。已经到了一天里太阳最毒的时候,空旷的梯田里除了林瑾瑜再没有任何一个人。 他就那么提着镰刀,一排一排地割过去,他干得非常非常慢,但也非常非常认真。 林瑾瑜后背的衣服很快被汗湿透了,他撑着自己的膝盖停下来喘气,抹了一把流进眼睛里的汗珠。 “嘿!瑾瑜!” 他听见有人在远处叫他。 张文斌大声对他道:“歇会儿吧!太热了!这个点一般都不干活的!” 林瑾瑜大声回答:“好的!”手上动作却没停。 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带的镰刀只有一把,待会儿张信礼醒了这些活儿肯定就轮不到他了,他只有这个时候能帮上那么一点点忙而已。 第40章 回家吃饭 一直等到明晃晃的日头不再如刀子一样悬在人的头顶,等到稻田里重新又出现别人忙碌的身影时,林瑾瑜才淌到田埂边上,呼出一口气,“当”一声把镰刀扔回到地上,拉开自己的衣襟大口喘气。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一次性出过这么多汗,林瑾瑜本身其实是一个不怎么爱出汗的人,出汗也是后背出,脸和脖子几乎不出汗。 以前在学校跑1000米的时候,有些同学跑完真的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则顶多背上有点汗意,正面看上去跟没事儿人似的。 而现在,林瑾瑜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在不停往外冒汗,汗水汇成一股一股,小溪一样从他背后流淌下来,手臂上都满是氤氲的汗意。 他反手抹了一把后脖颈,摸到一手的水。 这种感觉难受间又莫名地透着一股爽……林瑾瑜从田里出来,踩上坚实的硬土地,甩了两下脚上的泥巴,走回先前休息的树荫下。 已经下午三点过了,气温没两点的时候那么热,林瑾瑜走过去,在他身边一屁股坐下,把张信礼碰醒了。 张信礼带着点茫然地睁开眼,看到林瑾瑜坐在身边,像一只河马一样,拿起水瓶一通狂喝。 “几点了?”他问:“怎么不叫醒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