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只需稍加清理,重新敷上药便可,老大夫敢怒不敢言,只得隐晦提醒陆在望,此需静养。 陆在望同样敢怒不敢言,只有赵珩和声道:“有劳。” 大夫不敢多待,叮嘱几句便忙退了出去。 屋内便又只剩下他们俩人。 陆在望闷声道:“殿下没听着吗?大夫说我得静养,夜深了,您不回去歇着?” 赵珩挑眉道:“翻脸不认人?” 陆在望抬起目光,瞧见他那上挑的桃花眼,蹙眉道:“这话从何说起呢?” 他悠悠的问:“那你觉得,我为何会在这里。” “腿长在您身上,倒来问我?”陆在望说完,又小声嘀咕:“还能为何,趁人之危呗。” 赵珩原本站在她床前两步,闻言身形一动,陆在望揪着被子往上一提,两肩一缩,又把自己裹成个鹌鹑,只露出一双滴遛直转的眼睛。 赵珩见她这反应,反倒笑了:“你睡觉不老实,又喊又叫,我不过是来看看,你便将我按在榻上,我不得已留下,还不曾找你要个说法,你是要反咬一口?” 听听这语气,陆在望险些以为自己是轻薄了良家女,她忍不住道:“殿下,您说话是不是得稍微靠近一点事实?我能把您按住?” 她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高挺的身形,都不知道赵珩怎么能理直气壮说出这话。 赵珩却道:“这便是事实。” 陆在望登时气闷不已。 “只是。”他在她身边坐下,撩起她耳边垂下的一缕散发,低笑道:“我也没有反抗就是了。” 那求求您还是反抗吧。 烛火幽微,两个人安安静静坐着,陆在望始终垂着眼睛,赵珩便也一道沉默,目光却专注。 陆在望盯着眼前人暗色的衣角,忽然想起她一脚踏进死地时,听见的叫喊声。 及至耳边的低语。 数月来不经意的寥寥几句来信。 他像是润物无声的细雨,始终丝缕不绝,渐成江川,却不显山露水,陆在望只有偶然心里一热时,才能觉出其下汹涌。 可今儿一热,明儿一热,日积月累,就成了难以言说的念想,陆在望原本假装不在意,可等这念想忽然出现,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高山平地而起,江河破土而出。 谁还能对这些视而不见? 陆在望生生看着自己被掀翻了一跟头。 陆小侯爷前十六年大街小巷乱窜的有多嚣张,眼下就有多狼狈。 春风十里的烟花巷算什么,流连其中的,当真是没见过真正魅惑人心的妖精。 她还对这妖精有些近乡情怯呢。 赵珩全然不知片刻功夫,她脑子里想法如此繁杂,见她一味低头,只当是累了,便道:“困就歇了吧。” 陆在望却摇摇头,抬起眼睛,认真对他道:“殿下又救了我一回,这恩情我记着的,以后必定结草衔环……” 他失笑,打断道:“结草衔环?我要你结草衔环作什么?” 陆在望移开眼,轻咳一声:“我这不是知恩图报吗。” 他叹气,面前似是个朽木脑袋,令他颇有些无言以对,无奈道:“凡事因人而异。你当谁都值当我大费周章吗?难道我救你,就是为了让你欠我恩情,衔环以报吗?” 陆在望干巴巴道:“我并非这个意思,只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