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日,雪白透着淡红,耳珠圆润软薄,没有骨头的温玉。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爱看那种长长的流苏耳坠在纤细肩头婀娜摇曳的晃影,也建议她:“去打个耳洞?” 苗靖顿住,唇角徐徐展平,十七岁的女生怎么会没有爱美的渴望,她就真的跟着陈异找了路边一家饰品店,打了两个耳洞,挑了一对米粒大的珍珠耳钉,她在镜子里偷偷望了几眼,真的很好看。 漂亮女生还没来得及确立关系就悄然退场,还没等苗靖耳洞的伤口完全痊愈,陈异马不停蹄换了新的约会对象。 新的香水味和新乐趣,男女相处像跳探戈舞,试探往来,眉来眼去,言语挑逗逐步升温,刺激又新鲜,苗靖看着他,大概就像只飞进花园里的花花蝴蝶,满园春色关不住。 外头日子一如既往混着,没等陈异琢磨透女人的种种手段,苗靖突然进入了叛逆期。 乖顺温柔、善解人意通通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生分、别扭、顶嘴呛人、毒舌。 先是不愿意再接他递过来的钱,苗靖省吃俭用,断绝了吃饭以外的其他消费,算是陈异把钱放在她房间书桌上,她也原封不动还回来,再来就是剪回了小丸子发型,把她那把厚重的长发卖掉换钱当生活费,陈异实在不理解她的转变,苗靖也开始跟他吵架,他难得凌晨三四点收工回来,不管多轻手轻脚,她铁定寒着脸说他吵她睡觉,要是等她出门后再回去,第二天她又板着脸不理人,罢工不做饭不洗衣服,陈异调侃两句,她拗着脸憋着泪,说总有一天,她会把她欠他的、花他的钱都还给他,两不相欠,一副势不两立泾渭分明的阵仗,明明他什么也没说。 发展到后来,苗靖已经不愿意跟他说话,两人无缘无故闷在家里冷战,春夏之交,天气渐热,大家都换了短袖薄衫,苗靖的夏季校服学会了收线掐腰,纤弱得只有薄薄一捻,衣领扣子少扣一粒,露出雪白的脖颈和锁骨,再翻出她初中的旧裙子缝补几针,依旧能穿上,她现在个子拔高,那么短的裙子能穿吗?陈异看着她那截光溜溜的大腿,脸色黑沉如锅底。 再有就是学校班主任给陈异打电话,说苗靖最近成绩波动很大,上课睡觉,晚自习无故逃课,请家长多注意关心,陈异气得火冒三丈,去学校找苗靖,参加她的期中考试家长会,苗靖态度冷飕飕又别扭,问她别扭什么,她又拗着脸不说话,再被陈异逮到她夜不归宿,晚上和男生在网吧聊天玩游戏。 两个人生活作息本来就不同,一天也难得见一面,她还不省心,每天都让他盯着让他烦心,陈异那阵肺管子都快气炸了,哪有心思招蜂惹蝶。 “你他妈书还念不念了?你穿成这样坐在网吧是不是有病?找抽是不是。” 陈异太阳穴气得鼓起,咬牙好歹没在她面前冒出一串荤话脏话来。 “天这么热,别人都这样穿,我为什么不能这么穿。”苗靖神色平静,语气淡定,“我又没穿去学校,就在家里随便穿穿,有什么不可以的。” “得,你爱穿什么穿什么,网吧那么多男人,哼,等你被下迷药拖到哪条巷子里,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你挺有经验?”苗靖秀眉一挑,“这种人渣,枪毙最好,流脓生疮,五马分尸死不足惜。” “苗靖!!你活腻了是不是?”咆哮声震破屋顶,“我他妈的弄死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你反正最能打架,打死我好了。”她端端正正坐在沙发扶手,“我就不明白,我没做错什么,不知道你生什么气。” “没做错什么?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跟男生在网吧聊天?能聊什么?”他叉腰凛然站在她面前,双眼瞪眼,血丝泛红,“聊什么?” “聊星星聊月亮,聊诗词歌赋和人生理想。” 小脸板着,眨眨眼睛:“你不也大半夜不睡觉,跟女人聊什么?凌晨四点跟人站在楼下,黏糊糊站着摸来摸去,你怎么那么龌龊。生活作风这么乱,小心得艾滋,全身流脓烂掉,吐血长疮,一辈子被人避如蛇蝎。” “我他妈……我就亲个嘴,你这么咒我?”陈异被她气得七窍生烟,咬牙气笑,“我真他妈白养你几年啊,你这个小白眼狼,跟魏明珍简直一模一样,我算是瞎眼了,我操他妈的。” 脚下的凳子碍眼,被勃然大怒的陈异飞脚一踢,四分五裂。 苗靖听他提魏明珍,眉眼也瞬间耷拉下来,目光盯着那条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