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桃转眸盯着床头的包裹,闻到一股香气,“姑姑,里面是什么?” 殊丽走过去打开包裹,失笑道:“是千层饼。” 酥到掉渣的千层饼,出自城西最红火的郑记饼铺,听说必须在晌午售卖前半个时辰去店前排队,才有可能买到,可谓供不应求。 出了尚衣监,煜王直奔西厂,被西厂缇骑阻拦时,他沉着眉道:“让开。” 缇骑们自然不敢正面顶撞煜王,可西厂有西厂的规矩,没有皇令,就算是煜王也不可以进入。 煜王可不像元栩那般温和,从腰上取下银鞭,“啪”地甩了出去,甩花了一名缇骑的脸。 一道道鞭声响彻在黑夜中,惊动了整个内廷。 待张执从慈宁宫赶回来时,就见少年正在扬鞭鞭挞一个不知名的西厂太监。 西厂太监倒在地上不停打滚,求着煜王手下留情,可煜王此刻哪里有修行者的约束,不管不顾地挥打着人。 “殿下手下留人!”毕竟是西厂地盘,张执不能失了脸面,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他走过去,徒手抓住了少年挥出的银鞭。 鞭声戛然而止,煜王往回拽,张执往外拉,两人较量起臂力。 此事自然惊动了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怕孙儿惹怒天子,带着人去往御书房,可走到途中忽然停下脚步,反复思量后还是打道回府了,她怕自己对老五的宠爱太过,事与愿违,令天子生妒。 “罢了罢了,人老了,管不了那么多。” 身侧的嬷嬷疑惑道:“煜王殿下为何要去西厂惹事?” 太皇太后迎风哼了一声,由着嬷嬷搀扶慢慢往回走,“哀家低估了殊丽那妮子,她啊,很会辗转在男人之间,利用柔弱之态,博取男人们的怜惜。” “......煜王对殊丽?” “感恩之上,喜爱未满。”太皇太后顿感头胀,是自己让殊丽多接近老五的,看来是个错误的决定,美/色误人,误人啊! 与此同时,冯姬火急火燎地跑进御书房,向陈述白禀告了西厂那边的冲突,以及瞧见太皇太后踟蹰不前的经过。 陈述白并没有如太皇太后所想的那样,会去嫉妒老一辈的偏爱,那份不平衡早在弱冠前就已完全释怀,如今反倒庆幸没有得到过老一辈的偏爱,才能让他做出某些判断时,不必顾及恩情和亲情。 “让老五宣泄吧。” 从自己和长兄夺嫡开始,老五就处在压抑中,或许他也有过夺嫡的想法,故而在自己登基后,他会提心吊胆,试图以修行为掩,掩去曾经流露出的野心。 人憋久了会疯的。 不比别人只看到了表象,陈述白知道,那个少年的每一鞭都是一种宣泄,一部分是为了尚衣监的小绣女,一部分是为了惩戒西厂,还有一部分是为了释放长久压抑的恐惧。 由着他吧。 “传殊丽过来。” 冯姬讪讪地退了出去,掐腰站在黑夜中思忖着天子的反应,百思不得其解,见冯连宽走出来,赶忙跟了上去,“爹,陛下为何放任煜王撒泼啊?” 冯连宽是奉命前去西厂解围的,闻言敲了敲冯姬的脑袋,“笨的你啊,在陛下心里,自然也看不惯西厂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借煜王之手给西厂些教训。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内廷衙门取代西厂,成为陛下的专属鹰犬。” “那陛下为何说是一种宣泄?” “那是皇族之间的复杂牵扯,说了你也不懂。” 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