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听我说!”董渊越说越上头,“所以我觉得你特别可惜,周朔,你这个年纪不该来我这儿混的,可是我不收你又怕你误入歧途了,没办法嘛!我不知道你在跟谁赌气,以现在这个经济发展的形势,你难道真想一个月五百块钱的死工资拿到死了?” 董渊三十出头,人高马大,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不苟言笑时非常凶神恶煞,方圆十里的狗都怕他,可他语重心长的对一个年轻人指点迷津时,周朔觉得他比周安良更像自己爹。 “能回去读书就回去吧,最不济先把高考考了,你考不上再来我这儿,对自己也有个交代——你有一技之长,学一门手艺,总比一生漂泊得强。” 说得很有道理,周朔无言以对。 董渊老烟枪了,掐了一根又接着往下点,“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没动力?那是你见识少了,这世上人心千千万,恰巧碰上一个能让你脸红心跳的,他就是你的动力!” “是么?”周朔淡然反驳,“反正我现在没有,以后估计也难说了。” “啊?”董渊不明所以,“你之前学校里的那朵校花呢?” 周朔:“什么校花?” “……”董渊口干舌燥,十分心累,“算了拉倒吧,我看你也没把这朵花放心上——我刚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 周朔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又问:“董哥,我大伯是不是找过你啊?” 董渊十分痛快的承认了,“找过。” 周朔的表情一言难尽,“您二位南辕北辙的说话腔调,是怎么达成共识的?” “这不中间隔了一个你么——都是为了孩子好。”董渊不忘美言两句,“你大伯人挺好的,是真关心你。” “我知道。” 周朔终于舍得退步,大概是台阶给够了。 “知道就行!”董渊长舒一口气,“你回去再好好想想,机会来了千万抓住啊,别再错过了。” “嗯。” “行了,就这样吧,”董渊打开电视,胡乱找了张影碟,“今天没什么事,你早点下班,明天不想来也不用来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我来啊,不来你扣我工资。” “你来了我也不给你加工资!”董渊土匪似的一龇牙:“滚滚滚!” 周朔滚了,让他下班就下班,揣着工资去了趟百货公司,先给周国盛买了点营养品,然后往饮料区的货架前一站,顺手拿了五六瓶ad钙奶。 早上看顾清渠喝得挺顺心,没扔呢,应该喜欢。 顾清渠在外跑了一天,对登报的工作信息做了了解,人才引进领导对他相当满意,通过初步考核,顾清渠的工作算是落实了,没麻烦周老大,挺好的,顾清渠也松了口气。 等顾清渠回家已经挺晚了,错过了晚饭时间,他口腹之欲一般,吃什么都无所谓,不吃也行,所以路上走得慢了些。 顾清渠刚把脚踏上周家大门的台阶上,突然听到院子里一声中气十足且没大没小的吆喝。 “老头子!我亲爸!你把钱捂这么牢干什么,反正以后迟早是我的,你还不如现在给我!这叫投资!” 十分嚣张。 周安良啊——顾清渠脚下一停,犹豫着往后缩了缩,他回来这么久了,该遇上的总会遇上,逃不了。 “呸!”周国盛怒气冲冲,“你投资个屁!我把钱给你我听到响了吗?我告诉你周老二,你的儿子你自己不管,我得管!他以后结婚生孩子要花钱,我不能让你霍霍光了!” “他结婚还早啊,你要先管你儿子啊!” 周国盛被气得说不出话。 正在顾清渠进退两难之际,他身旁的路灯突然暗了,一道人影被幽黄的灯光拉得细长,映在铁门上,顾清渠凭轮廓认出了他。 “周……” 周朔冷若冰霜,看也不看顾清渠一眼,他推门而入。 周老二猛地看见周朔,喜上眉梢,“哎哟儿子,回来的正好,快跟你爷爷说说,你爸我快饿死了,每次讨个钱都……” 话音未落,周老二又看见周朔身后还有个人,一声不吭地跟着,着实像个鬼。 周老二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谁啊!” 顾清渠站在门口,不动了,朝周老二笑了笑,打招呼:“二哥好。” “顾……”周老二不敢信,“顾清渠?” “是我,”顾清渠还笑着,“好久不见。” 周老二根本不寒暄,敌人比鬼还可怕,“操!你怎么回来了?!” 此话一出,简直给周国盛的心肺功能雪上加霜,他跳起来就揍周老二,“他怎么不能回来!我让他回来的!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周老二捂着脑袋,推手反抗,“老头子,你别这么护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