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鼻尖一酸,往他跟前挤去。等他挤到跟前才看见晏深先他一步,正与郑蔚说话。郑蔚看见他,立刻问道: “家里如何?” “爷,从您进贡院,胡姑娘就叫太太带走了。” 郑蔚脸色一变,急着要走,却被晏深拽住: “六郎,可不是考过就没事了,咱们还得商量商量殿试的事情。” 郑蔚甩开他手: “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吧,等我消息。” 匆匆就往郑家回。 角门外,冬儿张望着,见人回来顿时就哭了。郑蔚一行走一行问: “如何了?” “从姑娘进去,就被太太送去静思堂了。” 郑蔚脚步越发急促,眉头紧皱。才从贡院出来,九天未曾好生梳洗休憩,他是有些憔悴疲乏的,但想到胡珊兰陷在静思堂九天,郑蔚越发着急,径直往春晖阁去了。 孟夫人正好整以暇的等他,等着看他得知胡珊兰受磋磨时的愤怒痛苦,也想看到郑蔚听见她说的话后惊恐的样子。院子里很快吵闹起来,孟夫人没想郑蔚竟不等通传就往里闯,眼见郑蔚才进小花厅,她顿时怒道: “放肆!” 郑蔚站定,她在郑蔚脸上打量,正要说话,郑蔚却先一步道: “太太,我想晏家应当很盼着皇后娘娘犯错。”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叫孟夫人渐渐变了脸色。郑蔚也从她的脸色里窥探一二。 晏贵妃有宠,娘家势大,且诞育长子。冯家却渐渐势微,冯皇后靠着端庄持重谨小慎微压制着晏贵妃,这么多年立嫡立长在朝中争论不休,但冯皇后若犯错儿了,还是在皇上极为看重的科举一事上,那么多年僵持只怕就要有结果了。 趁孟夫人愣怔,郑蔚匆匆往敬思斋,路上同阿瓜道: “去晏家一趟。” 孟夫人棋差一着,让他进了贡院,但绝不会没有后招,毕竟乡试都能换了他的试卷,如今又哪能轻易让他逃出生天。 等敬思斋的门打开,郑蔚看见里面蜷缩着跪伏在蒲团上的人时,眼瞳狠狠一缩。在这一刹那,郑蔚心里千头万绪,有很多陌生的情绪充斥而来,将他打的措手不及,让他觉着陌生而难受,甚至深深的畏惧。 不过九天,胡珊兰已瘦的脱了形,憔悴枯槁,他轻轻唤了几声,胡珊兰并没反应,等他将胡珊兰抱起时,她陡然满面痛苦,却也依稀醒来,辨认眼前模糊人影,试探道: “六郎?” “是我。” 她的声音细弱沙哑,但得了这句回应,就安心的歪在他肩头再度昏睡。她展现出这样脆弱易碎的模样,让郑蔚害怕的很。 郑蔚将胡珊兰抱回去,等安置好揭开裤腿的时候,膝盖上下足足延续了一尺多长的淤青触目惊心,她的腿也根本伸不直。冬儿捂着嘴哭,郑蔚的手遏制不住的颤抖: “去请郎中。” 他坐在床边守着胡珊兰,试着去碰她的腿,但才轻轻按了一下,胡珊兰就疼的浑身发抖,昏睡中也呜咽出声,他只能收了手。 那种古怪且陌生的情绪再度蔓延,仿佛愤怒,仿佛难过,甚至担忧,以及深深的畏惧。 从没有人这样对待过他,哪怕是施姨娘事事以他为主,但只要触怒孟夫人,施姨娘都会诚惶诚恐,不辨缘由逼他低头,并时时告诫他要屈服,要本分。 只有胡珊兰,哪怕面对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