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 对于江漓生母,自己的原配,江城到底是有感情。 更遑论那位原配容貌惊人、举止婉约,与他曾柔情蜜意一段年月。 只不过时间过去太久,原配夫人的一颦一笑都被尘封在记忆里,今日长女如此打扮,倒真的让他想起了几分先夫人。 听到继室辱没先夫人的肮脏话语,江城沉了脸,冷冷看着袁氏:“你说的?” 袁氏被这严厉的质问吓得抬了头,脸色发白,狡辩道:“妾身并未说过这两个字,刚才风大,许是这婢女听错了。妾身对于姐姐,一向敬重,万万不敢有这等伤姐姐之语。” 江城脸色稍松,道:“既然是误会一场,阿漓也不必伤心了。” 闻言,江漓也只是转过目光,并未多加争辩。 这位继室袁氏向来变脸快,她平日里将父亲哄得团团转,她也没想着父亲会因为灵心的一句话而责罚袁氏。 她点点头算是接受。 江城满意地笑了,又问:“方才你说的阿漓偷跑出府一事,可属实?” 袁氏瞧见丈夫对江漓颇亲近,心中的酸味更胜,恨不得撕了江漓,将她扔到乱葬岗去喂狗! 她赶紧走到了江城身侧,道:“自然是属实。老爷,阿漓年纪也不小了,这样贸然跟着外男出府偷玩,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如此无法无天下去,迟早要出事啊。” 江城看向江漓:“你母亲管教你是为你好,你是江府嫡长女,自然要以身作则,给你的弟弟妹妹作出表率。既然有错就该承认,方才你不该这样忤逆你母亲。” 江漓听着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下定论的话,心中一阵发冷,排斥厌恶到极点。 可她还是忍住了,垂眸低下头,低声道:“父亲,如果阿漓错了,夫人要责罚我自是没什么分辨的,可此次出府是夫人一力促成,夫人不仅强行要我在江府与袁公子相看,甚至促成我与袁公子私会游玩。昨晚阿漓无奈前往,中途袁公子不慎落水,阿漓惊慌失措又不敢暴露身份,只好先行回府再想着找人帮忙救袁公子。” “袁公子……袁召?”江城这才主意到那名外男的名姓,看向袁氏,问,“你娘家的侄子?” “是,是……”袁氏被丈夫看得心里发慌,错开视线,强行撑住气势对江漓道,“小小年纪竟然还胡说八道,我命你相看袁召不假,可让你出府游玩非我所为。” 江城观念陈旧老套,特别秉承祖宗礼法,要是被他知道是她擅自开门让二人出去私会,她一定会受到斥责。 绝不能认! 哪知道江漓却笑笑,看着袁氏矢口否认也不着急,又道:“夫人既然说是我和袁公子偷偷溜出府,是如何溜出的?如果没有夫人派人悄悄将北边门打开,我又如何能顺利通过呢?” 不等袁氏狡辩,她又朝江城规矩行了一礼:“父亲明鉴,昨夜女儿出府不假,可夫人胁迫我与袁召相看也是真。夫人扬言如果我不顺着她的意思与袁召相看,她就要将我关在柴房中狠狠折磨。女儿昨夜也是害怕夫人责罚才出府,父亲请看——” 说着,江漓素白流泻的衣袖撩起,将小臂上尚未结痂的伤口露了出来。 只见她雪白细嫩的皮肤上,横陈着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着正是这几日所伤。 江城看着这些伤口,眼中渐渐浮上不忍与怒气。 自己忙于政务与官场打点,疏于关心后宅不假,可也没有让袁氏如此磋磨他的长女。 江漓继续说道:“女儿昨夜之前,已被关在柴房中好几日,夫人不仅每日来柴房言语辱骂、鞭打,还叫下人送来腐臭的饭菜。” 她说着,语气已近哽咽:“父亲若不信,尽可以叫府中柴房的下人来求证。” “袁氏!”江城重重喊了一声,言语里是明显的恼怒。 他知道继室不喜原配之女,这么多年为了往上爬,总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总觉得,袁氏本性良善又温柔,即使不喜欢江漓,也不会作出什么过分的举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