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里看着悲哭一团的亲人,笑着开解他们:“也不要当我是要死了,爸,妈,你们就当我是插个队,先去找爷爷奶奶了,他们两老在那边也需要人照顾呀是不是?” “都替我开心一下吧,想想我马上可以不用再吃药了,那个药好难吃啊,我早就受不了了。不要一个个苦哈哈的,再过几十年,你们也会排队去报道的,啊……我不是想诅咒你们的意思哦,都不要伤心啦,我是先去帮大家在那边占个好位置,到时候我建一栋大房子,我们大家全都住在一起,不过就是几十年后,再换个地方团圆嘛。 向里一句句抚慰着眼前的亲人,用未来终将会到来的“重逢”,缓缓抹去死别即将带来的巨痛。 大家似乎也都一句句听进去了,是啊,说到底,我们都会死的,与其花时间在这里悲哭,不如让向里的最后一程,走得放心一些,宽心一点。 看着一张张愁云密布的脸上,努力撕扯出的一缕缕阳光,向里的病容上,满是欣慰。 陈雁飞站在病房门口,却忍不住眼泛泪光,原来向野高中时,并不是假装“高冷”,是一直在为自己生病的妹妹难过。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突然发现自己那些为了博取王鹤鸣的关注,而费尽心思的意气用事,在她们姐妹的生离死别面前,那么无聊又那么无足轻重。 病房里沉重的压抑慢慢散去,夏瑜在向里床前一页页翻着自己画的画,重述着那天婚礼的场景。夏青竹和尹红去了章恪文和向里的房子,在厨房里洗切蒸炒,做着向里小时候最爱吃的菜。向万林躬着身子,收拾着病房里的那些杂物。 章恪文和王鹤鸣坐在住院部楼下的长椅上,望着被夕阳染红的天边。 “她姐姐肯定会怪我们吧。”章恪文望着远方,声音沙哑。 “嗯。”王鹤鸣紧紧握着那本边角已经磨损的日记。 “向里刚刚说的这些话,我已经听过好多遍了,她好像特别确定,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甚至连去那边跟我接头的暗号,都想好了。”章恪文苦笑。 王鹤鸣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 “最近我感觉我脑子都快裂了,想让她再做一次手术,盼着她再多活一些时间,又不想看她再受一次苦,再冒那样的风险。”章恪文诉说着内心的纠结。 “她真走了的话,我都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她可能也想到了,怕我会过得乱七八糟,给我安排得好好的,什么时候升一级主任科员,什么时候买大房子,什么时候升副处,什么时候光荣退休,什么时候去找她,时间全给我列得清清楚楚。”章恪文说到这里一时哽结。 他当然明白,向里之所以为他列出了一项项工作和生活的目标,就是想给他的人生加上一程接一程的动力。 王鹤鸣手放到章恪文肩上,也早就红了眼眶。 病房里的向里,拒绝了向野的视频通话,对着夏瑜笑道:“好险,是你大姐。” 然后她马上给向野回消息:「在开会,因为疫情,要忙飞了。」 “对了,明天白天也有直播,姐和成成说不定也会在直播里露个脸呢,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呢。”向里仔细确认着“云游上庸”下一场直播的时间,她何尝不想再多看他们几眼? 向野最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市委宣传部突然换了和樾野文化的对接人,章恪文跟她解释说自己的工作岗位马上有调动,所以不再负责跟进“云游上庸”直播的具体事项。 她今天在群里发了消息,一直没人回复,难免生出些疑虑,就想问问向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视频邀请被秒拒,然后又看到向里回复的消息,她想到了五陵那些最近因为疫情忙得脚不沾地的公职人员,一切似乎都很合理,但是直觉又让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设计师把用于“云游上庸”后续直播宣传的物料设计图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