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多么可恨! 陆长侵给他梳了个圆鼓鼓的小发髻,再蹲下给他揉腿,问道:“跑这么远,腿酸不酸?” 云晚汀默默腹诽:再酸也比不上昨夜酸。 他踢陆长侵,开口又赶人走:“休想带朕回去,你自己回。” 陆长侵不讨他喜欢,却明白谁讨他喜欢,于是道:“臣今日出宫前,瞧见荷风立在殿门外,一直在咳嗽,后来往太医院方向去了,大约身体抱恙。” 云晚汀立时紧张起来,蹙着眉道:“朕前几日也咳嗽,姑姑大约是被朕连累了……” 他说着便站起,展开双臂示意陆长侵给他披外衫,继续道:“朕回去瞧瞧姑姑。” 陆长侵不但给他披上外衫,还罩了件鹤氅。 云晚汀试图拒绝道:“阳春三月穿什么鹤氅……” “春日风大,陛下又才睡醒,”陆长侵不容他抗拒,一面系衣带一面道,“吹着了要喝苦药。” 云晚汀又轻哼一声,小猪猫一样。 衣带一系好,他便甩开陆长侵,蹬蹬蹬朝外跑去。 一路上严家的丫鬟小厮跪了一路,云晚汀来不及一一叫平身,先道“都起来都起来”,又换作“不必跪,通通免礼”。 他仿佛迫不及待地想将陆长侵甩在身后,然而才跑出主院,胸肺便感到一阵撕裂一样的痛。 于是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才捂着心口咳了两声,腰上便揽过来一只大掌,将他带到近旁的树荫底下。 枝繁叶茂,能将二人身影遮住。 陆长侵给他抚着胸口,语气难掩焦灼:“身体不要了,跑这么急?” 云晚汀紧闭着眼等那阵锐痛过去,才没头没脑地轻声冒出来一句:“陆长侵,朕要亲政。” “亲政便亲政,”陆长侵紧揽着他,不敢轻也不敢重,一股脑道,“明日便亲政都可以,只要陛下不再跑这么急了!” “我不要你给我!”云晚汀陡然不满起来,一面推陆长侵一面道,“我是君,你是臣,我要亲政,不必你点头!” 他情绪一起伏便总是你啊我的,也忘记自称“朕”。 陆长侵仿佛一瞬间捕捉到他心结所在,又被他下一瞬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眸底都透出同样撕裂一样的血红色,一面给云晚汀顺气,一面将所有能剖白的话尽数倒出来:“陛下,陛下……您说什么便是什么,臣唯皇命是从……严舜之,请大夫!!!” 严舜之正在书房面壁呢,生怕自个儿瞧见什么不该瞧见的。 结果陆长侵猛一下厉声吼叫直穿过门墙,炸雷一样劈得他打了个哆嗦,赶忙奔将出去问道:“怎么了发生何……” 眼前场景,险些教他眼仁儿一翻背过气去。 树影里陆长侵袍袖染血,怀中搂着的小龙珠子止不住地咯血,一副出气多进气少的支离模样。 严舜之骇得舌头都捋不直:“大夫、大夫呢……快、快请!!!” 云晚汀坐在一片空茫浓雾之中,他思绪也有些朦胧,辨不清何年何月。 手背碰到东西,他垂眸,便瞧见一只圆滚滚的木雕小熊。 这是他阿耶在他四岁时给雕的,父母去世之后,他便将这些小玩意儿都收到了百宝箱里。 云晚汀拿起小熊,忽而听见女声熟悉而温柔道:“宝宝。” 他猝然抬头,便见他阿娘坐在他身侧。 云晚汀忽然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