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瓶子被递到了纪应淮手上,安立夏轻声说,“晨起两个孩子想去御街吃早膳,我陪着他们去了。路过戏园时,我见到了衍冬。他把我拉到僻静处给了我这个,还说,有人想让他对你下药。” “我问他为什么要把东西交给我,他说,他不想让自己受的苦再落到别人身上去了,所以他来告诉我这些。” 纪应淮打开瓶盖看了眼,里面是一些不知名的粉末、散发着浓郁的腥味。 “立夏,我们没有错,害人的才是有错的,”纪应淮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去给老师看一眼这东西,你在屋里呆着,别多想。” “嗯。”安立夏点了点头。 太医令看了眼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宫里想偷偷摸摸给皇帝用药趁机上位的妃子不在少数,这玩意算是太医署严打的禁药。 “这从哪弄来的,”太医令瞥了他一眼,“你……就算不行,吃点调理的药不就得了,没必要玩这么花吧?” “……”纪应淮觉得自己受到了人格上的污蔑,“老师,这东西是立夏捡到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太医令盖好盖子,在他眼前晃了晃,“宫里不能出现这玩意,不管是不是捡来的,都得没收。” 纪应淮本来就没想留下它,他只是想来问问这药起什么作用。 太医令给他科普了一下,“它是春|药里头药性最烈的一种,起效快,药效好,但是后遗症也很强。用了一次就会再想用第二次,等到不想用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 好恶毒的东西。 “你俩要是想要这些辅助类的,我可以给你配点别的,反正烈性的你别沾。好不容易才死而复生,再死了咋整。”太医令严肃叮嘱道。 纪应淮有苦说不出,无力地解释道:“老师,我真不用,您放心。” 回到隔间,纪应淮都有点不敢去看安立夏,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丢没了。 安立夏坐到了他身边,一边磨墨一边问,“夫君,你耳朵为何红成这样?” “没什么,”纪应淮含糊道,“就是想到了点尴尬的事情。” 幸好今天的立夏没有刨根究底继续问下去,他提起了另一件事,“我起来时,看见房里那盆当归有几片叶子要掉了。” 纪应淮回忆起睡前他说要给立夏煮鸡汤的事儿,“好,晚上我去把它们摘了做菜。” “夫君,”立夏道,“我在梦里见到了一株与它长得一模一样的水墨色当归,是它承载了我的气运吗?” “应该是的。” 纪应淮的气运被林参放进了随手抓来的鱼里,估计立夏的他也就地取材装进了那株当归里。 立夏若有所思,“吃下去就能把气运补回来么……那小芸鱼也吃了、当归也吃了,她不会有事吧?” 好问题。 但就目前看来,林参送的鱼,小芸吃了并没有不舒服。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吧。 “那,晚上给她少盛一点吧。”纪应淮迟疑道。 两个大人自己也搞不明白这些玄乎的东西。 过了立秋之后,天就逐渐黑得早了。埋头写了一天的纪太医带着他的爱人,踏着最后一缕残阳回了家。 用晚膳的时候,柱子过来,顺口说起了戏园的名角衍冬。 他死了。 约莫是上午投的湖,傍晚的时候有人看到湖面上飘着个泡肿了的人,捞上来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是他。 虽然他也算是这城中的名角了,但归根到底也就是一个供贵人们取乐的伶人而已。生前貌美又精通技艺,受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