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寂静片刻,纪章缓缓抬首,膝行上前,做小伏低地叩首道:“康王与臣乃是甥舅,臣帮扶自已的外甥,是人之常情,但臣只教他求上进,好替皇上和太子分忧,绝无半分不臣之心,更不会勾结江湖魔教,祸害社稷,还请皇上明鉴!”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承桓帝静看他一阵,垂了眼皮:“朕自认待你不薄,可你的所为,扪心自问对得起朕吗?朕在给你机会,事到如今,你竟还这般不知悔改!” 情到激动处,他忍不住咳嗽起来,何公公立刻递上茶水,承桓帝接过手,却没喝,砸了过去,气得发抖:“纪章,你太让朕失望了!” 茶杯四分五裂,纪章额头被砸出个口子,冒出了血珠,他没去擦,背脊依旧挺拔如青松,抬手直视着承桓帝,声音暗哑: “臣素来以皇上为先,您与臣几十年的情谊,今日为着那些莫须有的证据,便信了吗?臣行事坦荡,既然有什么说不清楚的账,皇上就尽管去查,君要臣死,臣甘愿认命,但未做过的事,臣断不会认。” 承桓帝沉默须臾,视线移落在他额头的伤口上,低声问:“朕还能信你吗?” 纪章红了眼眶,莫名地陷入一种难过,又真情流露地说:“皇上,昔年夺嫡,是臣一路为您保驾护航,屡次三番受人教唆之时,臣也是一心忠于皇上您啊……” 承桓帝眸光微动,似乎在回忆过去种种,面上隐有动摇之色,他掌握着火候,看差不多了,拉住了纪章的手,喉间几次滚动,哑声道:“是朕一时昏聩,斥责了你,伤了兄弟情分,朕……真是惭愧。” 纪章也哽咽起来:“皇上言重了,辅佐君主,本就是臣子天职,只怪臣身处高位,活该招人记恨。” 承桓帝闷声咳嗽,频频以帕掩唇,纪章接过何公公重新端来的茶水,双手递上:“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承桓帝喝了半杯水,闭眼缓了口气,面露难色:“朕是信你,可如今内阁压有证据,谢琮一直在给朕施压,朕也不能无所作为,否则对那边不好交代。” 第215章 叫哥夫 外头的风大了起来,凉意阵阵传入屋内,内侍上前将窗关了,听承桓帝传唤奉茶,赶忙去偏殿泡了热茶端来,纪章敛袍坐了回去,端着茶盏,润了会儿嗓,听承桓帝继续道: “你同朕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可惜朕坐在高位,须得瞻前顾后,身不由已。” 纪章听出点意思,酝酿片刻,目光坦率地说:“臣深知自已不过一介武夫,是皇上一手提拔起来的人,若不能事事服众,以后还怎么为您办差?内阁既然有异议,皇上便依法处置臣,臣不怕他们查,只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