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一定要收回成命啊!” “张抚台!”杨慎看到了风尘仆仆、双眼含泪、满脸担忧悲愤的张文锦,已经知道了他是干什么来的,因此十分感动。 过了一会进入养心殿,只见皇帝无奈地看着他:“你累不累?每天来一次,真当朕不发火?” “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那军械园和那大坝,修不得!”杨慎一点都不烦。 “知道了知道了,放这吧。” “臣请辞已是第五次,陛下当初定的规矩,陛下忘了吗?” “……杨慎,你忘了你当初在广东,你爹后来给你写信?你这次有没有问一问你爹?” 杨慎摇头:“臣已非昔日自诩清流,臣自有判断!” “……那你等一会,等陆炳回来,你也去冷静冷静。”朱厚熜头有点大,“真当户部离不开你是吧?” 杨慎很平静:“臣并无相挟之意。恕臣愚钝,臣实不知陛下为何要准那百害而无一利之策。陛下既不肯对臣剖解缘由,臣自然要尽臣职责,劝谏陛下。” 朱厚熜咬了咬牙:“朕说过了,事关边防大计,你不是顶顶聪明吗?怎么这回就是缺了一根筋?” “如此防边患,臣闻所未闻。那武定侯不是冠军侯,那靖边伯更非甘罗,陛下倒越来越像隋炀帝。” “……欺天呐!”朱厚熜看向黄锦,“去宣杨总参!朕不是命他去劝劝这厮,让他别天天来烦朕了吗?” 杨慎看着朱厚熜:“他劝过臣了,他劝臣像他一样相信陛下。” 朱厚熜的气忽然消了很多,表情有点古怪地看着杨慎。 杨一清劝他的方式,怎么有点奇怪? 杨慎眼神平静,目光坚定。 过了一会,朱厚熜想起这些天有点异常的那么多官员上疏谏止,忽然感觉到更不对劲了。 是的,不对劲在于,经过了这么几年,他们怎么还这么刚呢? 也不能说不好,完全没有反对声音也不是朱厚熜愿意看到的。 但这次好像大家都非常勇,为此,西苑已经关了五个激动得要自杀一般的官。 “……榆木脑袋!杨总参既劝过你了,为何还来?” “陛下今日不准,臣明日就不是在这养心殿内直谏了。张抚台叩阙直谏,臣愿仿效之!” 朱厚熜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顾鼎臣三人也很疑惑地看着皇帝:怎么从刚才开始,语气有点不对劲了? “自然,陛下既然不能令臣心服,臣拼着被陛下打杀了,也要尽人臣之忠!” “……爱咋咋地!” 御书房吃瓜学士低下了头:陛下怎么突然有这口音了? 皇帝气得离开御书房去散心了,他散步到了武英殿那边,散到了杨一清面前。 “怎么回事?” 杨一清只说道:“陛下勿忧,用修何等聪明?他年轻。” “……至于吗?”朱厚熜问道。 杨一清肃然回答:“那是自然。陛下不是说了吗,外厂来报,北边今年有些不对劲。形势在变化,那就要随机应变。眼下倒是越来越不简单了,只看哪边错判形势。既然如此,除了边镇之外,若朝廷都是上下一心毫无异议,鞑子焉能中计?” “……杨慎竟是黄盖?” 杨一清笑了起来:“他可不会假意叛投。再说了,这可是介夫来信,让我点拨用修的。用修挨一挨陛下的板子,杨家也轻松一些。” “……杨总参还点拨了多少人?” 杨一清行礼:“陛下恕罪,多日来劝谏不止,陛下不胜其扰之状,总要朝会上让众臣也看过。朝野有了议论,这是必要的。明日叩阙,陛下若要行廷杖,还望提醒一下内臣,轻些打。” “……惑敌竟要如此?” 杨一清叹道:“臣与伯安担心武定侯、靖边伯不熟悉宣大,只好在京城再想些法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