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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着这如同大厅一般的房间和靠墙摆得满满的书架。

    “先王常在此斋居,传到我手上之后,格局动了一番。”

    此时此刻,不论朱厚熜说什么,他们这些对朱厚熜不甚了解的人是肯定会多想一点的。

    这个传字,似乎意有所指。

    “一路舟车劳顿,接下来可以先在王府歇息几天了。”朱厚熜转过身去面向书桌,“王府也没什么好物件,你们的迎立之功,我记在心里。如今就要离开了,一直用的一些东西带上好像也没必要,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殿下言重了,臣等分内之事不敢言功,更不敢受赏。”梁储看到书房中没座椅,还以为嗣君要跟他们摆摆谱,没想到却是赏东西。

    朱厚熜却已经拿了一个青花龙纹笔架走到徐光祚面前:“国公家世代为大明柱石,有这笔架托着,我朱家的朱笔才踏实。”

    “……臣,谢殿下厚赏,愧不敢当。”虽只是一个青花瓷笔架,但徐光祚听了这话却非常感动,踏实。

    朱厚熜对他笑了笑,又回到书桌前拿起一个刻花红漆的竹臂搁,走到崔元面前:“尚公主,就像是这垫于腕下的臂搁,让朱家为女儿省了不少心力。驸马辛苦了,姑姑可还好?”

    “……劳殿下记挂,长公主一切安好,还托臣向殿下问安。”崔元手持金符,他驸马的地位也仅次于侯爵、高于伯爵,是超品待遇。

    于是张鹤龄就看着回到书桌前的朱厚熜了。

    接下来是他,还是梁储?

    没想到朱厚熜却对谷大用、张锦、韦霖招了招手。

    张鹤龄和梁储、毛澄登时眼神微变。

    第12章 天子初印象

    谷大用、张锦、韦霖只听朱厚熜在那边说道:“三位公公就一并过来取一下吧,我也不好拿。”

    “奴婢们不敢……”谷大用心中狂喜,还是先弯了弯腰推辞了一下。

    “有什么不敢的?”朱厚熜笑了笑,“张公公当日来去匆匆,谷公公昨晚过来我也没见,等入宫之后宫里还有不少事要问你们。再说了,一边是国戚皇亲,一边是朝堂忠臣。你们不想夹在中间,想像阁老一样压轴?”

    听他这样说,梁储嘴角倒是露出微笑来,只有张鹤龄的神情尴尬,很不自在。

    谷大用连连说道:“殿下妙语,奴才愧领了。”

    “一方砚台,一锭墨,一件笔洗,脏活累活都是你们做,有时候还需要洗扫干净,这三样适合你们。”

    一旁的解昌杰微微张了张嘴。文房四宝中的笔墨纸砚里,纸除非是极贵重的,或者一次送不少才行。现在墨和砚都送出去了,那根笔呢?

    朱厚熜这才又拿了一个黑底刻花诗筒走到了张鹤龄面前:“白乐天有诗云:忙多对酒杯,兴少阅诗筒。古时诗人间常把诗文放在诗筒当中来往相送,以为交际。寿宁侯是太后亲弟,以后要常来往。”

    梁储和毛澄眼眸中再现深意,但此刻张鹤龄却只听到其中的忙多对酒杯和常来往,至于这诗筒适不适合他倒没深想。

    朱厚熜这才又回到了书桌旁,拿起了自己常用的檀木镇纸双手拿着走到了毛澄面前:“大宗伯执掌礼部,我桌上之物,这镇纸恰似大宗伯。无规矩不成方圆,纸不平不便落笔。”

    毛澄笑了起来:“臣谢殿下赏。”

    只剩下梁储了,只见朱厚熜打开了桌子上的一个印盒,从里面拿出一方小小玉章出来,看了一下之后又放了回去盖好,表情古怪地走到梁储面前:“我这两年喜欢用的这枚印,今日之后也就不能用了。阁老,就把这枚闲章赠给阁老吧。”

    这些人里,毛澄顿时心头剧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朱厚熜。

    而梁储也严肃不已:“殿下,这印章,臣不能受!”

    朱厚熜又笑了起来:“只是一枚闲章,上刻‘再借五百’四字,又不是银章,阁老顾虑什么?”

    听他点破,梁储顿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殿下既知银章,当知殿下不论以何闲章赏臣,终会引起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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