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大步跑回来,呼吸还有些急促,嘴唇微微开阖着,一动不动站在车门处,面色通红。 “程亦川。”她迟疑着叫他一声,可还未说出下文,又见他咬着牙跳下了车。 车窗外,那人飞快地跑远了。 * 那一天的训练,程亦川缺席了。 所有人都在雪场上练专项,只有他躲在更衣室里,滑雪服也没换,只一言不发坐在角落。好半天过去,他从柜子里拿出手机,打开了浏览器。 搜索“宋诗意”三个字,铺天盖地都是她的信息。 可严格说来,那些都是她曾经的荣耀,统统停留在两年前。时间是无情利刃,一刀斩断过往,昔日的光芒万丈与如今的黯然失色,分明隔着楚河汉界。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重复着那个动作,一遍一遍打开从前她参加的比赛视频。 全国青年大赛。 大众滑雪赛事。 亚洲高山滑雪竞技杯。 …… 最后是世锦赛。 他看见了亚布力,看见了日本长野县,还看见了别的熟悉的地方。原来曾经的她也和他一样,从小规模赛事开始比。原来她早已去过他去到的那些地方,也曾和他一样初露锋芒。 镜头里的宋诗意比如今要青涩许多,不变的是那头马尾,干净利落,在脑后摇曳生姿。 她也曾身披红装,在镜头前笑得像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那样的速度令他屏息,他听见现场的观众都在呐喊,而她冲出终点,笑容灿烂地振臂欢呼。现场太过嘈杂,他只能重复循环了好多遍这个细节,才从她的嘴型隐约分辨出,她是在叫:“万岁!” 那是二十一岁的宋诗意,与今日的他差不多年纪,一样的年少轻狂,一样的不可一世。 他蓦地笑了,为她那句万岁,也为她自己当初都没做到,如今却拿年轻气盛这个罪名来过分苛责他。 可那笑意只停留了须臾。 程亦川靠在冷冰冰的储物柜上,侧头看窗外,队友们正一遍一遍从巍峨雪山上滑下来。可那其中并没有她。 他进队太晚,再也没能见过视频上那样肆意的宋诗意。 那个她被时间的手拨下了暂停键,就此停在两年前,再也没能继续往前走。留下来的这一个,是被伤病缠身的,无能为力的,明明不甘心却还要忍受奚落与冷眼,在教练的好意下安心养老的。 程亦川用力揉了揉眼眶,双手握拳抵在柜门上。 他不是有意的。 脑中一遍遍回响起他无数次的质问:“为什么不加速?” 那时候,他是如何理直气壮地对她表达出恨铁不成钢的心理,他以为她是养伤两年、疏于训练,又或是曾受过伤、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所以才难以提速、成绩平平。他一心只想着让她争口气,叫罗雪等人看看她的厉害,却从未想过其他。 程亦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隐形的手牢牢抓紧,五指越收越拢,叫他喘不过气。 是他蠢得过分了。 如果能加速,她又怎么会不加? 他每一次的询问,她都是作何感受?他像个傻子一样一遍一遍戳着她的伤口,时刻提醒她的有伤在身、无能为力。 …… 面对丁俊亚时尚能嘴硬地辩驳,可此刻坐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程亦川才挫败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