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合眼。翌日一早,她就去杨顺那里打探消息。 杨顺说丰台这边的人一时半刻也联络不上世子,如今只能先等着。陆听溪又问可去跟国公府那边报过信了。她昨日一夜未归,自然得有个交代。 杨顺点头:“少夫人放心。” 陆听溪不能在外濡滞太久,又在丰台等了两日,一面担忧着谢思言那头,一面又想到再在此待下去,国公府那边怕要派人来接她回去,一时倒两难。 第三日的黄昏时分,陆听溪伏案抄经时,谢老太太身边的郭妈妈来了。陆听溪翻了翻已抄好的一卷经文,轻叹。她闲着也是闲着,想起从前总在宫中帮太后抄经回向功德,就命人取来文房,也帮谢思言抄经祈福。 郭妈妈问起她不回府的缘由,她觉得老太太这边大抵不太好糊弄,正忖量着如何回应,就见杨顺欢欢喜喜进来:“夫人,世子回了!” 谢思言大踏步进来,让厅内闲杂人等先出去。 待只剩他与陆听溪二人,他叹着气道:“什么事这样火急火燎地寻我?那日出门前不是把要说的话都说全乎了?” 兴许是来着癸水性子格外暴躁,陆听溪当即不豫:“你是嫌我麻烦吗?若非有急如星火的事,你觉着我会这般来来回回地折腾?我身上还不爽利呢,我在家窝着喂喂兔子摸摸耗子不好吗?” 谢思言觉她有些不讲理,又看她脸色不大好,算算日子,知她说的身上不爽利指的是来了癸水,上前包覆了她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问她如今小腹可还难受。 他自来火力旺盛,掌心滚烫的热度将她微凉的双手牢牢包裹,倒令她觉着烫贴不少。又见他额际满是热汗,揣度着他是得了信后着急忙慌赶回来的。 陆听溪缓了口气,与他说起了正事。她跟他大致讲了自己的那个梦,末了道:“虽说眼下的状况跟梦中的不太相符,但你还是不去更稳妥。朝中文臣武将那么多,又不是一定要你去的。” 谢思言眸中漾起一抹柔色,似还带了些漪涟似的浅笑:“这般关心我?放心,无事的。” 陆听溪才消下去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你哪儿来这么大的自信?万一呢?性命攸关的事,可不是好玩的!” 谢思言见她不依不饶,踟蹰少顷,按她坐下:“其实我这趟并非真的要去广西。” 陆听溪一怔:“什么?” “说来话长,我原本确是要去广西的,但后来行程有变。” “杨顺在弘仁桥附近留下来跟驿丞交涉,让驿丞回头跟人说我是往正南去了,不要暴露我的行踪。我离开弘仁桥后,依着原计划本是要去安次,但后头半道上往北面折行了,因为我忽然收到消息,要去香河见个人。我本打算稍后再差人知会杨顺,没想到你赶了过来。” “这么几番下来,我倒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京城附近。我不能在丰台这边久留,一旦被人发觉,我前面的筹划就白费了。” 谢思言解释罢这一长串,见面前的小姑娘沉默不语,习惯性将人拉到跟前,想如往常那般搂过来亲热,却被小姑娘一把甩开。 “既是不能久留,那你快些走吧,别耽搁工夫。你既不去广西,那想来也死不了。”陆听溪不再看他,坐下来收拾自己方才抄写的经文。 谢思言立了须臾,想从背后抱了人哄几句,但陆听溪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在他手臂伸来之前起身躲开。 陆听溪抱了经文,直直看去:“这盛夏炎暑,我一路从国公府追到城外,又从大兴追到安次,最后从安次原路折返,来了丰台。来丰台的头一晚,我忍着月信的不适,等你的消息,久候不见,躺到床上又辗转难眠。我在丰台等了两三日,终于等着你的人,你回来跟我说,你根本不是去广西?合着我这两三日全是自讨苦吃?你可千万别因着我这多余的举动耽搁了你的行程,快去办你的正事吧!” 谢思言拦住她的去路:“可我出门前并没跟你说我的详明去处,并不算骗了你。你应当是从父亲口中得知我要去广西的吧?我此番筹划机密,父亲那边也是不知的。至若你,我是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你看,我光是跟你解释我这几日的去向都费了许多唇舌,这桩事极是复杂,我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