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少年,深深望着她,对她清浅微笑。 两人对站,他把她手里的蜡烛接过去,放在一旁。双手空空,无处安放,便将那双柔荑握在掌心,不知应该说什么,就表一表现在的心情吧,“我对你是真心的。” 她说知道,“其实吞下混沌珠后,我就开始明白你的心。经历磨难的时候特别渴望平实的日子,那时你在我身边,我偶尔清醒,就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只是一直觉得说不出口。你归位之后,我们好像从来没有机会,能心平气和面对面说上两句话,今天这样还是第一次。那些前仇,要一桩一件清算,似乎不太可能了。龙凤和麒麟三族无法一心,这世间根本没有任何一支力量能与天界抗衡。现在麒皇不在了,我也没了造反的心气,只要剩下的族人不必忧心生死,就足够了。” 天帝静静听完,给她指了条明路:“只要你当上天后,麒麟族便可永世长安。本君可以镇压龙族凤族,但麒麟族有你,本君绝不会为难这一族。我也不瞒你,当初天同活着,对本君来说是心腹大患,本君必要除之而后快。如今三大族群已近凋敝,本君有这个度量,容他们偏安一隅。” 谈情说爱弄得像谈政治一样,两个人满脸肃穆,说得一本正经。天帝仔细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她眉间轻蹙一下,也会让他把心提到嗓子眼。 “本君不是在向你逼婚,只是提个小小建议,全看你答不答应。”他舔了舔唇道,“一万年都等了,也不急这一朝一夕。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本君等你答复。” 她看了他一眼,“你这人惹人讨厌,到底不是平白无故的。” 这下他慌了,脸色也有些发白,“本君又说错话了?” 她嫌弃地瞥着他,“求婚不会好好说吗,非要带上全族,对本座进行威胁?” 他张口结舌,“不是你先提起麒麟族的吗,本君只是顺着你的话说而已。” 她不想理他了,他果真是那种高兴起来把心掏给你,不高兴起来就灭你全族的疯子。 她转身要走,天帝知道事态严重了,忙从背后抱了上去,又惊又惧地贴着她的耳廓说:“本君错了,不该带你全族,应该只谈咱们两人的事。长情你嫁给我吧,没有你,我会孤独终老的。先前我在紫府见到安澜的儿子了,小孩子真的很可爱,本君也想要。你嫁给我,我们自己也生个玩玩,可好?” 长情红了脸,“婚事还没商定,你就想要儿子,想得是不是太远了?” 他说不远,“一旦大婚,勤勉一些很快就会有孩子的,本君可是天帝!” 他说起自己的身份,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傲慢德性,长情骂他傻子,“你以为你是天帝,想生孩子就生孩子?” “难道不是吗?”他依旧自信,“本君统御法界诸神,管理天地万物的兴隆衰败、果位任免,谁人敢令本君无后?” 这个猖狂的样子,真是叫人看不顺眼。长情朝外望,天地间笼罩着幽蓝,将要黎明了。她喃喃问:“伏城的尸首,只能火化么?” 其实是明知故问,伏城的魂魄不在了,但尸虫还活着。它们可以操控他的身体,万一遇上心怀叵测的人,很快便会沦为杀人工具。天帝不可能容忍这样的隐患存在,毕竟他要关心的是天下苍生的安危。 “万年须臾便过,就不要再眷恋那具躯壳了。他还余一魂一魄,比你当时好得多。一旦苏醒,用不了多久就会灵识大开……”天帝说着发现不大对劲,看来时间很紧迫,再不成婚生子,伏城万年后归来,他又要岌岌可危了。 长情自然不知道他一忽儿千般想头,自己对伏城虽然不舍,到底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天帝见她落寞,将她转过来,抱进怀里宽慰:“缘生缘灭,终有聚散。等将来他长成了,替他觅一位德高望重的师尊,引他上正途。到时候本君给他加持,授他果位。上一世过得太沉重了,望他下一世能超脱,你也不必再牵挂了,人总要往前看。” 天帝一声令下,城外的牧野上架起了柴垛子。垛子垒得很高,把人放上去,几乎淹没在蓬软的柴草里。长情是祭司,送行的事不需假他人之手,她率众为伏城开坛,在一片浩大的作偈声里,点燃了巨大的草垛。 火光映照着每一张脸,熊熊的火舌吞吐,仿佛把半边天幕都烧红了。麒麟族人被一种庞大深邃的恐慌支配着,骨肉重聚,故城重建,这些都没能给回归的个体带来任何温暖。反倒是接踵而至的死亡,让他们尝够了重入泥潭的痛苦。这个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