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被仓促推进里屋,茫然屏息听完,快步出来,歉意道:“真是抱歉,我连累二位挨骂了。” 里正的母亲摆摆手,老迈嗓音慢悠悠,和蔼道:“没什么。军中的人往往性子粗蛮,我们村挨得近,见多不怪了。只要别当面顶撞,就不会挨打。”说完,她拉起客人的手,善意嘱咐:“记住喽,像你这样标致的女人,太扎眼,最好少抛头露面,免得惹麻烦。” 姜玉姝心怀担忧,垂眸一笑,没接腔。 “我都听三平说了。”里正妻子十分感激,红着眼睛说:“今天多亏你们相救,假如三平被北犰人害了,一家老小靠谁养活?” 姜玉姝摇头道:“不用谢,其实我们也是自救。”说话间,她继续扒开竹帘缝往外看,暗忖: 奇怪。 那个姓巫的千户到底什么意思? 属下单膝跪了半晌,他至今不叫起身? 难道巫千户像西苍知府那样因故憎恶郭家?故意给下马威? 眼睁睁看着郭弘磊一直单膝跪地,姜玉姝攥紧竹帘,指节泛白,既焦急又困惑,不仅刺眼,更满心不舒服。 她咬着牙,几次欲出去一探,可冷静想想:不妥。老大娘言之有理,那种局面,我出去不但于事无补,甚至可能节外生枝。 里正妻子见状,也凑近向外张望,小声问:“你丈夫投军了?” 姜玉姝回神,叹道:“是啊。” “唉,你男人投哪一处不好?怎的上赫钦来了?我们这地方,兵荒马乱的,老是打来打去,没完没了,边军至今没抢回庸州,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把北犰人赶回他们老巢。”里正老娘盘膝坐在炕上,眯着遍布皱纹的眼睛,埋头纳鞋底,絮絮叨叨地说:“隔三岔五地打一场,至今没赢!唉,如今不能安心种地,庄稼又被烧毁,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姜玉姝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院门外,分神答:“他胆子大,是主动投来赫钦卫的。” 里正妻子好奇问:“我看你们小两口年轻甚轻,多大了?” 姜玉姝关切注视家人,随口答:“他十七,比我——“她顿了顿,才接着说:“比‘我’大一岁。” “太年轻了。傻孩子,实在是傻!”里正老娘连连摇头,“你们不该来赫钦的。” 命中注定吧,没什么该不该的。姜玉姝苦笑了笑,继续眺望: 院门外 同伴一松手,田波便抬腿踹向北犰俘虏膝弯,呵斥道:“跪下!” “唔!唔唔呜!”俘虏不仅被五花大绑,还被堵着嘴。他瑟瑟发抖,瘫软跪坐,一改之前嚣张追杀大乾百姓的凶狠模样,拼命磕头求饶。 巫海轻蔑审视俘虏,终于开口道:“我听明白了。你们几个起来吧。” “是。”郭弘磊面色平静,带领小厮起身。 下一瞬,巫海吩咐道:“按军令,胆敢闯入大乾疆土残害百姓的外敌,一律杀无赦。郭弘磊,你把俘虏就地斩首,以平民愤。” “唔?唔唔!呜呜呜……”北犰俘虏双目圆睁,惊恐万状。他是大脸盘高颧骨,鹰钩鼻,棕褐色头发,身板壮实。 什么? 郭弘磊一怔,皱眉打量俘虏。 巫海昂首,不悦地说:“嗯?” “大胆!”田波立刻上前,咄咄质问:“千户有令,自古军令不可违,你这是想抗命吗?” 郭弘磊迅速摇头,“不!” 巫海威严喝道:“那你还不赶紧动手?像这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