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去,那是她见过国内最美丽的海水了,母亲应该也会喜欢吧。 最后嘛,顺便去看看房子呗,记得这个阶段正是e市炒房泡沫破裂的低潮期,她那点儿小钱应该也可以捡个漏,简直不能更美好! 于是,接下来某人开始算她那还没多少增长的存款,但最起码能够个小公寓的首付了吧?只是,某人是不是忘了接下来的大学学费?这是准备喝西北风的节奏吗? 算了一下午,越算越想越开心的陈长卿,叫醒睡美男,然后大手一挥,今天晚上咱出去吃好料吧?吃什么?嗯,这得好好想想。 楼下商业街不是开了个粥铺吗?感觉装修风格不错,要不去尝尝吧。陈长卿突然记起另一世单身版的她,经常会跟同事在这个也是全国连锁的粥铺聚餐,味道不错的样子。虽然这是在b市不同的店,但差距应该不大吧。 又要喝粥啊?林梓业表示兴致缺缺,新开的店,万一不好吃怎么办?又不是装修的好就好吃。刚醒来的林梓业意外的碎碎念。 这不是离得近嘛,再说,厨子我要休息。陈长卿压根假装没听见某人的念叨,这美好的旅行计划怎么也得庆祝下,在家里没那种感觉。 于是各自裹成熊的两人又向着小区门口行进了,粥铺就在小区门口右手边,因为天色已经有些暗,门口挂起了两个红灯笼,上面印着店名,倒是有种提前过年的感觉。 进了门,门口就是个做旧木制雕花影壁,看着门内的影影绰绰,还真有点儿大宅门儿的意思,就是店面面积不大,感觉局促了些。店里面吃饭的人不算多,但两个人还是贪清净要了个包厢。 包厢内让人撤了过大的圆桌,要了跟大厅一样的长条原木桌,门口还有个雕花屏风,倒是有几分日式寿司店的精致。 粥和菜都上的很快,粥应该是一直熬着的,菜都是新鲜小炒,没要过油腻的。别说,菜炒的相当到位,配着粥吃起来倒是清口的很。 林梓业也挺满意,希望这家店能一直保持下去,他也多了个去处。 等外面渐渐上人热闹起来时,他们都已经吃了个七八分饱了,喝着养胃的大麦茶,陈长卿开始兴奋地说起她的计划来。 什么?你说什么?林梓业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要把你母亲的骨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小丫头,他还是认为他可能听错了。 这,说不定是我妈妈一生的愿望哦。陈长卿认真地说,她也不是没犹豫过,但,你不觉得,那小小的盒子,或者那小小的墓穴,太憋屈太可怜了吗? 人活着就被禁锢在生而居来的皮囊里,这是没有办法。死后却要让本就抛弃的皮囊被禁锢在小小的盒子里,也太可怜了。陈长卿看着有些愣住的林梓业,继续说道。 还有,我倒是认为,人一旦离开这具皮囊就不再会被禁锢了,灵魂不是很轻很轻的吗?我想啊,我妈妈肯定已经看过很多大海了,说不定连国外都去过了呢。陈长卿是真的这么认为,也真心如此希望。 禁锢?林梓业有些复杂地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那些自苦都是多余的吗?或许他的父亲也早就回到故地? 是的,禁锢,不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的禁锢,而是活着的人对自己的禁锢。陈长卿希望他可以解除自己对自己下的禁锢,有时候人只有在放手的时候,才发现被放开的不是任何人,是被紧紧束缚住的自己。 是吗?对自己的禁锢吗?林梓业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或者希望自己是个小学生,对大人的话别人的话,深信不疑。不过,也许是真的吧,毕竟逝去的人无法抓住,那么被抓住不放的除了自己,又能是谁呢? 回去的路上有些沉默,陈长卿也没再多说什么,每个人的想法因为家庭教育、生存经验,而各不相同且瞬息万变。每个人都有自苦的理由,也有放手的理由,说不上对与错,其实都是活着的人寻找的让自己心安的理由,与逝者无关。自苦、放手,皆是。 林梓业失眠了,回国后的第一次失眠,但是却没有以前的焦虑,只有安静,内外皆静。对于逝者的思考,他很少有过。奶奶去世的时,他还没有记忆,爷爷也很少提起,甚至家里几乎没有奶奶的遗物。 好像爷爷跟王老爷子聊起来说过,人死如灯灭,不要总念叨着,会让逝者舍不得投胎,这不是折磨鬼吗?记得还被王老爷子笑骂,但之后也不再谈起那些没走下战场的战友们了。 看来,他还是没有学会爷爷的豁达,或者是还是想抓住些什么。记得爷爷临去前也是交代,那些跟着他的东西都一起烧了,别留些有的没的,人没了,东西就是个死物而已。 他怎么忘记这些了呢?被留下来的至亲不都是希望逝者安息吗?如果有轮回希望他们忘记这世愁苦,去往下一世;如果有另一个世界,也希望他们能摆脱束缚自由自在。但,又怎么会矛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