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一连几日,齐敬堂无事便会来木樨阁里坐坐,与她说些闲话,或是教她下几局棋,或是歪头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杂文游记,与她讲些四季风物,山川河地。 晚上倒也时常留下来,却也只是将她搂在怀中,并不做什么,仿佛是知道自己把她弄伤了,想让温柔和时间慢慢抚平那伤处,让她不再那么排斥。 转眼入了冬,下了场初雪,待雪化一些,南枝在屋里待得闷了,便也领着小蝶,裹着厚厚的狐裘,四处走走。 南枝走到花园,却远远见到一个丫鬟正在受婆子的责打,那婆子拿着根树枝,往那丫鬟身上时不时狠狠抽去,丫鬟在边求饶边躲,南枝却渐渐看清她的脸,原来竟是柏叶。 小蝶跟在南枝身后也瞧见了,见南枝盯着柏叶细瞧,生怕她心生不忍,忙道:“南枝姐,你不必可怜她,她如今这样都是自找的,从前她在侯爷身边伺候,便经常为难底下的人,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活该她受着。” 南枝却盯着柏叶那张因挨了打时而怨怒时而隐忍的脸,眸色深了几许:“到底从前与我共事过,你将她带到咱们院子里吧。” 小蝶却很是信不过柏叶,又劝了南枝几句,南枝却拍拍她的手:“无事,我心中有数,你若担心,只把她放在外院里做些粗使的活计便罢了。” 小蝶只好答应下来,南枝又随意逛了几圈,便回了屋里,屋里燃了足足的银丝炭,很是暖和,她将狐裘解了,又坐到妆奁前,卸去几个累赘的钗环,却静静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出神。 不能再这样虚耗下去了,她这些日子一直暗自打听着,原本一直与侯府走动着有意与齐敬堂结亲的人家,如今只剩了三家,正是最好的时机了。 这日傍晚齐敬堂一走进来,便闻见这屋里熏了淡淡的香,他细细去闻,很清雅的味道,像是干桂花混着些瓜果的清香,屋里的炭火也要烧得比旁日更暖和一些。 被暖气一烘,花香往人鼻里钻,浓淡得宜,勾地人忍不住想要近一些,再近一些。 绕过屏风,里头的烛火有种恰到好处的昏黄,他很快便寻到了歪在榻上的南枝,她手里捧着卷不知名的书,挡了半边的脸,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拒还迎。 今日的打扮也格外得不同,乌发半挽垂在颈侧,而身上,除了一件藕荷色绣兰花的薄袱,外头便只罩了一身轻薄的紫色纱衣,那纱衣质地轻透,姣好的身段在其下若隐若现。 齐敬堂走过去,夺了她手中的书,却微愣了下,她双颊白里透着粉红,眉眼都精心描摹过,一点朱唇泛着莹莹的水光,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只等他来采撷。 齐敬堂好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要说的话,伸指往她额头上轻轻点了点:“说了多少次,不要在暗处看书,伤眼睛。” 南枝却趁他俯下身子,攀住了他的脖颈,光着两只纤巧玉足,踩到他锻黑的鞋面上,齐敬堂怕她摔倒,将人往怀里护了护。 离得近了,齐敬堂才闻见她身上淡淡的酒香,是果子酒的甜香,垂眸间却恰迎上她转过来的面颊,流苏的红色光影打在她面上,正是那只他送她的红宝石芍药流苏簪。 他一时失了神,往她唇上啄了一口,又一口。房里一时静得很,止于彼此的呼吸,南枝却在此时,将脚高高点起,攀着他的脖颈凑到他耳边:“我饿了,吃饭吧。” 她微微一笑,明显是故意的,齐敬堂却生不起气来,只得有些无奈地将人放开:“好,用饭。” 南枝慢吞吞地将那半碗的米饭吃完,同时也吃几口齐敬堂夹来的菜,搁下了筷箸,南枝才偏头问他:“公子今晚可有事?” 齐敬堂摇头:“并无。” 他仍留连在她的面儿上,移不开眼睛,是那样的好说话,任由她摆弄。 “那您教我练练字吧,我白日里写了几张,却总是写不好。” “好。” 走到长案后,捡起她练字的纸张仔细瞧了一遍,才又铺开一张新纸,研了墨,将笔递到她手上,大掌则握着她柔软的手,提笔在纸上写起来。 “执笔要稳,收笔要快。” “勾捺处要用些力道,写出筋骨来。” 他说话间已写下两个字,正是“敬堂”二字,南枝看着那两个字有些出神。 他微低着头凑在她耳畔,低声道:“写一个我瞧瞧。”像是一种蛊惑,仿佛不是在教她练字,是想看她写自己的名字,南枝依言,提笔在一旁写下“敬堂”两个字。 她直起身的时候,半边肩头的纱衣落下,他恰将下巴搁在那里,磨了几下,带着些痒,南枝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在撩拨他,还是反被他撩拨了自己。 齐敬堂偏头,吻在她脖颈上,笔从南枝手中掉落下来,她微微扬起纤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