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才刚睡下,一听这事儿,腾的坐起身来,慌乱道:“大郎呢?” “郎君在宫里,这会儿还没回来。” 纪老夫人若是有法子把七娘弄进府,就不会叫她在外边儿缩着了,这会儿忽然被人撞破,自是心慌,一边穿衣,一边埋怨道:“怎么就碰上了?不是叫她没事儿别过来吗?” 送信的门子在帘外,赔着笑道:“七娘肚子疼,想请侯爷过去陪陪,谁想就撞上夫人了……” “这事儿闹的,”纪老夫人叹道:“委屈大郎媳妇了,我免不得向她赔罪。” 说完,又有些气不过:“说来说去都要怨她自己,要不是她不能生,哪会有这档子事。” 这事儿太大了,仆婢们没人敢做声,侍奉着纪老夫人更衣,这才搀扶着她往府门前去。 …… 昭和公主催马到了平阳侯府所在的街道,便见林缙守在路口,目光往前一瞧,却是韩国夫人站在府前,身边还跌坐着个女婢。 她年纪小,却也聪慧,知道怕是出了事,便去看林缙。 林缙三两句将事情说了,又道:“外人不好过去,殿下去瞧瞧吧。” 昭和公主惯来与韩国夫人亲厚,听得火冒三丈,将坐骑丢给侍从,这才拎着马鞭过去,有些担忧的唤了声:“姨母。” 韩国夫人见是她来了,勉强笑了下,道:“我没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呢。 这么多年,即便是养条狗,也该养熟了,更别说是朝夕相处的丈夫。 冷不丁它跑出去吃屎,回家还没事狗一样的舔了你一手,你说这恶心不恶心? 昭和公主还没出嫁,但也能猜到到韩国夫人此刻的悲凉,转向那女婢,道:“你们家七娘在哪儿?” “她不是肚子疼吗?平阳侯顶个什么用,我给她找最好的太医治,”她向后摆了摆手,唤了几个禁卫来:“跟着她,把那个什么七娘带过来,养在外边儿的女人,算什么东西,还等着我姨母去见她吗?” 那女婢不认识昭和公主,但见她这做派与召之即来的禁卫,再想想那声“姨母”,也猜出这是谁来了,忙央求道:“七娘体弱,又有身孕,怕是受不得惊吓,恳请殿下开恩……” 昭和公主冷笑一声,正待说话,却被韩国夫人拦住了。 “带那个七娘过来,马上,”她语气淡漠,道:“至于受不得惊吓……不做亏心事,就吓不到,真吓到了,那是她活该。” 那女婢面白如纸:“七娘,七娘还怀着孩子呢。” 韩国夫人听这句话,当真心如刀绞,喉头发腥,牙根紧咬一会儿,忽然间又释然了,轻飘飘道:“又不是我的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女婢说不出话来了,禁卫便近前去,叫她前边儿带路,去寻那七娘来。 纪老夫人刚出门,便瞧见这幕,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气道:“你这是要逼死我吗?” 韩国夫人扭过头去,目光冷漠的盯着她看,纪老夫人气势弱了三分,口气也软了些:“三娘,都是一家人,闹成这样,可太难看了,这事儿是我不对,可你也总得听我解释,不是么?” 说完,又向昭和公主赔笑,低声下气道:“些许家务事,惊扰到殿下了,实在是丢人现眼,时辰晚了,您再不回去,圣上怕是要担心的……” 昭和公主斜她一眼,懒得理会,韩国夫人却道:“什么叫‘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添了个家人?” 她心头一跳,目光更冷:“那个七娘,总不会是你的亲眷吧?” 纪老夫人被韩国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去,避开了她的目光:“关系早就远了,算不上什么亲眷……” 了不得,原来还真叫我猜中了。 韩国夫人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又不想哭给别人看。 她扭过头去,深吸口气,向自己的婢女道:“七娘有自家亲戚撑腰,我难道没有吗?回卫国公府去,请两位兄长过来,他们若是还没回府,就去宫门口等着。” 纪老夫人听得面色乍变,讪讪道:“你这脾气,未免也太刚烈了些,真闹大了,谁脸上都没光……” “我不怕丢脸!我丈夫背着我在外边儿养了外室,还弄出孩子来,我打落牙齿咽下去,难道就是增光添彩,祖坟冒烟的喜事吗?!” 韩国夫人冷冷道:“别拿什么狗屁脸面说事儿,面子没了,我还有里子,我娘家人还没死光呢,难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