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事情了却,你便和你孙女收拾了行囊,另求出路去吧!“章婆子是个知好歹的,晓得这等慈善的主子不好遇上,在这里,活儿轻吃得还好,她根本不舍得离开。于是还是苦苦哀求,把地面磕得“咚咚”作响,额上都磕出了红印子来。 绿莺最是见不得这等做了错事,却磕头胁迫着主子饶命的,恼道:”当初瞧你可怜,才留了你孙女在家里头,除了传个口信儿跑个腿儿的,甚活儿也不曾叫她干过。可你们倒好,捡了东西不还,败坏我们家的名声,娘子大度,也不责怪只是叫你们离开,你竟还有脸求情?“那章婆子哭道:”老奴知道娘子是个好人,可求主子看在我年迈,孙女还小的份儿上,就饶了我们这一遭。若是以后再犯,不必娘子出言,我便亲自把她赶了出去。“见那婆子一脸可怜的模样,萧淑云到底还是心软了,说道:”我听说,那三朵手脚颇有些不干净,你若要她留下,就和她一起住在一进院子里吧!以后内院再不许她进。“章婆子哭得涕泪满面,连连磕头。 萧淑云便叹了口气:”绿莺,你去吧!“岳氏正站在门口,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心里的怒火愈发旺盛。这时候倒不是只惩罚一个丫头的事情了,今个儿,她非要见见这个性子刁滑眼睛长到头顶的贱妇不行! 绿莺来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三朵被一个汉子扭住了双手,正蚂蚱一般蹦跳得厉害,嘴里骂骂咧咧的,很是难听。眉头先是一皱,心中就不喜欢了。 那门口围着的下人们看见绿莺来了,忙都往后头退开了去,绿莺上前去,对着岳氏福了福,喊道:”绿莺给太太请安。“岳氏本是牛气哄哄的脸上登时一凝,她悚然转过头来,看着面前黑黢黢的一头乌发怔了半晌,忽的尖声喊道:”你抬起头来。“绿莺微微叹气,就抬起了头来。 岳氏怔在了原处,而后厉声尖叫道:”你怎么在这里?“眉头一竖,眼中怒火中烧:”好你个不忠不义的贱人,你竟敢叛主?“绿莺无奈地看着脾气还是这般暴躁的岳氏,低声叹道:”回太太的话,奴婢没有叛主,奴婢的主子自来就只有一个,就是萧家的三姑娘。如今奴婢在这里,自然也是因为主子在这里的缘故。“岳氏只觉得头一昏沉,忙伸手扶住了一旁的采青,缓过劲儿来问了一句:”采青,我没听错吧,这里头,住着我的宝贝闺女?“采青也是震惊得不行,看向绿莺急声问道:”姑奶奶不是在朝和县林家吗?怎的回了嵩阳城了?“绿莺又福了福,回道:”这些事情,二爷知道的最是清楚,太太不如去问问二爷,就什么都知道了。“岳氏一听这话,立时推开了绿莺,就往院子里冲。 绿莺挣扎着站稳了身子就撵了上去,终于在垂花门前面拦住了岳氏,拉住她,急道:”太太真要进去吗!“那岳氏身子一怔,便凝在了原地。 眼泪从她眼眶里慢慢流了出来,岳氏看着不远处的垂花门儿,忽的嚎啕起来。 她的女儿不愿意见她,她的心肝儿不能饶恕了她的罪过,她都知道,她都是知道的。 岳氏伏在绿莺身上哭得死去活来,萧淑云隔着一道墙,也哭得气噎声堵。 好一会儿,岳氏才终于止住了泪,抽出帕子拧拧鼻子,对绿莺道:”你好生照料你家姑娘,我先回去了,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萧家找我,记住了?“绿莺眼中湿润,眼眶微红,点点头回道:”知道的,二爷天天来的,娘子在这里,过得很好。“顿了顿,续道:”比在林家好多了。“岳氏一听那”娘子“两个字,便猜着,自家这姑娘,八成是和离大归了,又听绿莺加了后头那一句,猜着是她那女婿死了后,她女儿做了寡妇,无儿无女的,叫人给欺负了。 心里先是一疼,后是一怒,岳氏哭着埋怨道:”那丫头就是个倔!那林家小子没了后,我就给她捎了信,叫她回家来,我再给她寻门儿亲事,以后还是和和美美的好日子。可她偏不听,白白浪费了这么些好年华,如今却又回来了,偏又不肯回家去。你说,她这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吗?“说着又痛哭起来。 萧淑云在里面听得清楚,捂着帕子泪流满面,忽的抬起脚来,往那垂花门儿处连走了几步,却又猛地停下了脚。”孽种!“脑子里忽然浮现了大哥萧福全恶狠狠的模样。 萧淑云将帕子死死按在口鼻上,双眼猛地一闭,落了两行泪出来,却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垂花门外,岳氏哭得精疲力竭,恋恋不舍的往垂花门那里看了一眼,才转身走出了大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