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朵这时候才怕了,又去求那老头子:“爷爷,我真的没捡到,你帮我和娘子说说,叫她出来帮帮我。我是她的丫头,她不能不管我。” 看门的老头子虽是气三朵不知好歹,又手脚不干净,只是他自来心软,也不能眼睁睁就看着这丫头被人带走不管,于是同萧太太作揖,赔笑道:”求太太容个情,待老汉去叫了家主来。“萧太太冷笑道:”不是说主子不在家吗?这会儿倒在家了!”眉毛一竖,厉声道:“去叫,我倒要看看,能教出这种下人的主子,又会是个什么好东西?“萧淑云坐在廊檐下,看院中石榴树打出了花苞,有些已经绽放在了枝头之上,红殷殷的一片,霞光一般灿烂。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当年她娘最爱在院子里种石榴了。她虽是不愿意再和她相见,可她心里,那总归是她的亲娘。见树如见人,也是睹物思人罢了。”娘子,娘子。“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焦灼的喊叫传了过来。萧淑云看过去,却是一个丫头跑得几乎快要断气了,看见她就喊道:”娘子快去救救三朵吧,外面有个厉害的太太,非要抓了她去衙门里见官。“听见衙门两个字,萧淑云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然后才问道:”你慢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丫头喘了口粗气儿,才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萧家是嵩阳城的首富,萧太太岳氏虽是为人厉害,却不是个小气鬼,便是家里头的丫头失手打碎了值钱的玩意儿,顶多挨顿训斥,罚半个月的工钱,这事儿便了了。若是碰上岳氏心情好,只怕连训斥和罚钱都要免了。 绿莺扶着门框叹气:”怪道太太不依不饶呢,那玉璧可是当初花了重金才买来的,太太又拿去观音寺找了大师开光,娘子出嫁的时候,太太把那玉璧撅成了两半儿,一半儿给了娘子带去了林家,一半儿自己个儿留着,做了念想,如今丢了,怎么可能不着急上火。“萧淑云心里难受极了,看了那丫头,问道:”你可知道,那三朵到底捡了那玉璧没?“丫头回道:”那丫头素来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倒是门上的刘大爷,是个敦厚的老实人,他既然说那三朵八成是捡到了,那就错不了了。“萧淑云点点头:”那你猜着,那三朵可能把东西藏在了哪里?“丫头想了想:”估摸着是枕头里,我瞧见过她把铜钱塞了进去的。“萧淑云偏过头:”绿莺,你跟着去瞧瞧。“丫头们都住在后头的罩房里,那丫头前头带路,很快就到了那三朵的屋子里。 因着家中仆人不算多,分了男女后,都是两人一间,住的格外宽绰舒服。推开门,里面的家私,也都是半新不旧的,床褥枕头也都是新的。 那丫头指着东边儿的那木床说道:”这就是三朵的床。“绿莺点点头,上前拎起枕头,便觉沉甸甸的坠手,翻过来一看,那枕头果然被拆开了一道长缝儿,那半块儿玉璧,便藏在里头的棉花芯里。 拿出了玉璧,绿莺便转身回去复命。 那玉璧当初是花了大价钱买的,水头儿极好,如今又被岳氏拿了赤金镶嵌了一圈儿,缀上了穗子,看那表面的水滑润手,想来是不时就要被拿出来在手里摩挲的。 萧淑云鼻尖有些酸涩,将那玉璧在手里重重握了两下,递给那丫头道:”去吧,还给那位太太,至于那三朵,她品行不端,我不屑于为她说情。若是那太太不肯善罢甘休,就叫她带了三朵去衙门,随县老爷处置吧!“等着那丫头去了,萧淑云转头问道:”那三朵是哪个?我怎么不记得我当时买了这丫头?“绿莺回道:”娘子忘记了,这丫头是后来跟着浆洗的章婆子来的。那婆子前来求娘子容情,给她孙女一个容身之处。“萧淑云这才想起来,那章婆子不舍得让孙女也卖身为奴,便将自己个儿给卖了,然后再来求她,叫她行行好,把这丫头也给收留了。 果然,岳氏拿回了玉璧,却因着心中憎恶她这儿子的外室跋扈没礼数,偏不肯轻易放过了三朵,非要拉了她去衙门见官。 那章婆子从报信儿的丫头那里知道了,萧淑云不肯管她那孙女,就跑进内院里,跪地求饶了。 萧淑云自来是知道自己亲娘的秉性,她既是已经惦记上了自己,又找上了门儿来,定然会手段百出,非要见得自己的面不成。心中微微一叹,算了,知道便知道了吧!也省得一而再的闹出烦心事来。 看着那痛哭流涕的章婆子,萧淑云说道:”既是你苦苦哀求,我可以去求情,但是,我这宅子里,却是容不下这种偷盗藏赃的事情,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