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妈这是干吗啊?”杜成抬脚下床,“都别站着,段局,坐。” “别动,别动。”段洪庆局长急忙按住他的肩膀,“你躺着休息。” “休息个屁啊。”杜成又好气又好笑,“那俩毒贩子撂了没有?” “都撂了,都撂了。”段洪庆几乎是把杜成按倒在床上的,“你安心休息,医药费别担心,有什么要求就跟局里提。” 杜成还在挣扎,听到最后一句话反而不动了,眨眨眼睛,问道:“真能提?” “能!没问题!”段洪庆一挥手,“我做主。” “那先给我来根烟。”杜成一骨碌爬起来,伸出两根手指。 段洪庆一愣,随即笑骂道:“你他妈的!”他转过身,随手指了指。 “你,出去放哨!” 高亮应了一声,拔腿就走,刚迈出两步,又折返回来,从衣袋里掏出半包中南海扔在杜成身边。 “有大夫过来我就通知你们。”高亮指指那包烟,似乎不知该对杜成说些什么,“老杜……你……多抽两根。” “好嘞。”杜成嘴上答应着,手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张震梁忙不迭地凑过去,帮杜成把烟点燃。 “妈的,憋死我了。”杜成美美地吸了一大口,“谢了啊,张队。” “师父,你就叫我震梁吧。”张震梁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都怪我,我应该早点儿带你来看病。” “你小子扯哪儿去了?”杜成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这个岁数了,身体有点儿毛病太正常了。” “不是,师父……”张震梁的嘴唇哆嗦起来,“我没照顾好你……15楼,我还让你爬上爬下的。” “行了行了,你控制点儿情绪。”段洪庆瞪了张震梁一眼,“你师父活得好好的呢—抽我的。” 他眼见杜成三口两口抽完一支烟,把烟头扔进一个矿泉水瓶里,又伸手去拿中南海,急忙从自己衣袋里掏出一包苏烟。 杜成没客气,抽出一根点燃,挥手向同事们示意:“都别站着了,找地方坐。” 同事们七嘴八舌地答应着,纷纷在病房里另外两张病床上坐好。段洪庆拉过一张塑料凳子,坐在杜成床边。张震梁没坐,倚靠着床头,眼巴巴地看着杜成。 有人拿出烟来吸,病房内很快就烟雾缭绕,有人起身拉开窗户。 段洪庆沉吟半晌,低声问道:“老杜,有什么打算?” 杜成又抽完一支烟,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双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怕打着:“出院,回家。” “别,师父。”张震梁第一个反对,“咱好好治病,这里不行就去北京,去上海……医药费你别操心,有我呢。” “哈哈,心领了,震梁。”杜成拍拍他,“医生说得很清楚—我有糖尿病,这次的问题出在肝上。治肝,肾就完蛋;治肾,肝就完蛋—两边不讨好。” “不行!”段洪庆摇头,“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准备手术,费用局里出。” “拉倒吧,没意义。”杜成在自己身上比画着,“都这岁数了还要挨一刀,又放疗又化疗的,好人也折腾废了,再说,也是白花钱。” “那就硬挺着?”段洪庆瞪起眼睛,“别他妈争了,听我的。” “问题是我没事啊。”杜成双手一摊,“前几天我不是还能跑能跳的?我干了一辈子刑警,你让我在医院里待着,待不住啊!” “你少废话!”段洪庆一挥手,“先给我休息几天再说。” 杜成还要分辩,高亮就闯了进来。 “医生来查房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