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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事,他好像全忘了!

    价钱开的实在也不能算是便宜,唐糖点算点算自己瘦瘪瘪的荷包,这日子过得,愈发的入不敷出,看来往后什么都得算着过。

    纪鹤龄成天躺着,好奇心自然极重:“糖糖你都给他回的什么?”

    “哦,我每日都变个花样给二哥哥画个花瓶,算是报一下平安,不信我可以给您看的。”

    “傻丫头,真不懂我孙儿的心。”

    “……那我说什么好?真的没有话说嘛。”

    “那你的瓶子可要画得讲究些,好教他裱起来。”

    唐糖就是不好意思说,她画去的那些被纪二唤作煎药罐子的玩意儿,不被他揉起来投壶玩,就不错了。

    顺通镖局的小伙计说,遂州过来的信乃是夕发下午至,京城去遂州的信,则是正午离京,次晨抵遂。

    这样甚好,唐糖从此得了个新的借口。

    她腆着脸说是给二哥哥写了回信,每日中午要去顺通投递,顺道还在那儿等纪理的回信。这样好第一时间投出和收到,免去许多切切苦等。

    实则是她私下塞了银子给小伙计,每日从少白将军府下了值,再顺道去认领她的遂州来信。

    纪鹤龄笑话唐糖:“与其跑去天天盼着,早知还不入跟了去!有什么话也好当面告诉他。”

    唐糖辩:“二哥哥平常凶得很,在我跟前的时候,我又不知道他……有这许多好处。”

    纪鹤龄催:“现在既晓得了,我这就让纪方送你去遂州。”

    唐糖急了:“一见面他又那么凶。”

    纪鹤龄想想也是:“也罢,就罚那小子再等几日,谁教他演……凶过了头!”

    唐糖嘿嘿笑:“他哪里是演的。”

    纪鹤龄转而又一脸正经,与唐糖悄声道:“总之你将来不要怪他。”

    唐糖不得工夫细想,只一味应着,出门应卯去了。

    **

    唐糖在少白将军府,起先的那段日子,可谓枯燥乏味到了极致。

    那位比郑狱史更老眼昏花的陈老书吏,成天差使她誊抄那些发黄老旧的陈年卷宗,幸亏每日只须在里头泡上半日,不然唐糖真是连眼睛都要抄直了。

    纪二赠他的那些行头真真浪费极了,又有谁会留意一个埋在发黄卷宗里的小书吏,模样细节,是否装扮得不男不女呢?

    裘宝旸瞧得心急,很觉得唐糖受了委屈。但因为自己也是初到少白府,实在不好指名道姓,只为点个小小书吏来专供自己差遣。

    唐糖心里难道不急,纪二那句话终是不错的,时间离得越远,便离开真相愈远。但她知道心底愈急,愈发要沉着行事,反倒安抚宝二爷:“万事开头难,要忍着熬着。宝二哥查到些什么,我们私下得空商议,再作计较。”

    又是一月过去,日子眼看就过了八月,暑气留了个尾巴,眼看也要收了。

    陈老书吏拨开那成山的旧卷宗,翻找出埋在里头的小唐糖:“裘大人手下有位老书吏告假回乡去了,现在有个机会,原先三爷那边文书上有许多事情无人整理,急需调一个人过去帮忙。可你要知道,现在是裘大人在兼管此事,他手上可有成堆的要案,这些案子上的人,不机灵是不行的。”

    唐糖心头一阵激动,笔杆子抵着下巴,假意推托:“噢哟,小的惶恐,小的怕是不能胜任呢。”

    陈书吏将她一把拽出来:“惶恐也要做,这里是无人了,不然调你过来作甚?”抬头告诉裘宝旸,“大人,就是这位新来的田书吏了,年纪小,规矩亦不大懂,机灵劲还是有的,往后还靠您多担待。”

    裘宝旸装得趾高气昂:“也只能如此了。过来罢。”

    唐糖忍笑跟了去裘宝旸的屋子,屋子很里敞亮,宝二爷关上门,叹一气:“看看罢,这原是纪陶办公的地方。”

    唐糖抚抚桌,摸摸椅,眺一眼窗外。

    窗外头有竹有鸟,鸟在竹间串来掠去,鸟鸣声杂乱,满满都是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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