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担着母亲与自己,她不能有一丝怯懦和退步。 当年的毒虽没要了母亲的性命,却损害了她的神经,若说天底下还有谁能治得了母亲,赵荣华头一个想到的便是师父。 她提笔写了“师父”二字,又很快将母亲的症状描述清楚,寥寥数字,满怀她的期许。 当初在赵府的时候,师父曾说,重逢与否,皆靠缘分,有缘则聚,无缘亦无需强求。 上回师父的出现,救她于李氏的苛待责骂之中,不仅能自制药膏调理身上淤痕,还习得各种有趣且不枯燥的制药法子。 这回母亲病症离奇,她只盼师父能再度如天神降临,让母亲神志重回清明。 夜虽冷寒,她却并不觉得难捱,靠着母亲温软纤细的身子,她侧起来,搂着母亲的腰,睡得格外香甜。 然直至丑时,容祀还平卧在榻上,一双眼睛睁的滚圆,脑中毫无睡意。 房外的一排宫婢皆穿着轻薄软纱,楚楚可怜地候在原地,被选来的时候,她们心中是暗自窃喜的,太子还是头一回挑选侍寝女婢,若是成事,往后便会高人一等,若再聪慧些,得封个封号,那日子便要羡煞旁人。 可她们盛装打扮,已在外间候了多时,炭火虽足,一颗心却是越等越忐忑。 几人互相看了眼,便听到里间传来轻微的走路声。 她们忙将衣裳领子往下拽了拽,低头跪直了身子。 容祀出来就看到一排雪白的身子,如酥烂的豆花,明晃晃的映入眼中。 橘黄色的光影下,那些美人个个扶风弱柳一般,像是剔了骨头,软绵绵的杵在那里,因为都低着头,他走到近前,便看见她们纤细的后颈,嫩嫩的白绵延至肩胛骨处。 都是宓乌挑的,顶顶好看的美人。 容祀走到中间那位眼前,看着那圆润的耳垂,低哑着嗓音说道,“抬起头来。” 被点中的宫婢满心欢喜,她缓缓抬头,眉眼弯弯,唇角微勾,斜飞入鬓的细眉自有一种妩/媚的美感。 容祀乜了眼,没再说话,抬脚又往前去。 那宫婢陡然丧气地垂下头,余光扫到他不停歇的脚步,直到最右手边,他才停下来,说了句,“都太丑了。” 一行几个宫婢,乘兴而来,败致而去。 宓乌进来的时候,容祀正在沐浴,丑时三刻,天都快亮了,他那身白肉,就要搓掉层皮,还在水里泡着。 你是不是有毛病?” 宓乌趴在屏风上头,俯视着水里假寐的容祀,啧啧道,“就这么一身好皮相,人家姑娘没看中,呵呵…” 尴尬的尾声,在看到容祀冷刀似的目光后,自觉咽了下去。 孤正想杀人来着,宓先生可真是了解孤的心意。” 别,我还没给你看孩子,可不能这么死了。” 宓乌嘿嘿一笑,把着方凳来到他跟前,语重心长道,“早知今日,当初何必那般待人姑娘,这要是我,我打死也不会回来。” 容祀手臂一僵,“什么?” 宓乌掰着手指,一笔一笔将容祀从前欺负赵荣华的事情一一数落一遍,声情并茂,讲的可真算是身临其境。 容祀阴沉着脸,咬牙啐道,“比起旁人,孤待她算是宅心仁厚了。” 宓乌点头,拍手称赞,“对,其实就有几次,差点掐死人家,差点溺死人家,还用你练武的腿脚把人踹的爬不起来,还有…” 容祀的眼神越来越沉,他直直地盯着宓乌的脸,叫他不情不愿地停止了絮叨。 所以…她现在不想睡孤,是因怕孤,不是因为不喜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