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那是如今民间新有的,一种夫妻之间特定的宴席。” 刘炟颇感兴趣地“哦?”了声。 底下有人叽叽喳喳说,“一般是男女主人成婚有了些年头,或者丈夫为讨妻子欢心,所以特意举办的宴席。”“夫妻两个人分别坐在桌子两旁宴饮,底下请散乐杂剧来演出。” 申令嬅嘘了一口气,“那不是同咱们的宫宴一样么?还巴巴地取了个什么‘开芳宴’的名字。” 武陵侯大笑,“可不是!但那终究也是做丈夫的对妻子的一片心意呢。”他坏笑,“咱们陛下就不懂这些。”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刘炟和履霜却各怀心思,都暗自尴尬。 然而底下的亲贵们对此一无所知。尤其武陵侯,他是先帝贺美人的弟弟,因外戚故,年少封侯,春风得意。又一向健谈,与诸臣都有不错情谊。所以他一起哄下,竟是有许多人跟着打趣相应。甚至有人念起诗来,“锦里开芳宴,兰红艳早年。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有大胆的甚至念,“冤家今日开芳宴,这苦事怎生言?画堂中只管频呼唤,不知道我心中怨。” “陛下什么时候也为皇后办个开芳宴啊!” 众人都哄堂大笑起来。履霜见刘炟不自在,打着圆场笑道,“谢各位好意,只是宫里要起宴饮,说不得还是本宫的差事。到时候‘千金笑’不可得,只怕反而成了‘暗自啼’了。” 她话说的俏皮,但窦宪听着,还是察觉到了一丝自知而无奈的退让之意。他抿紧了嘴唇。 不远处的武陵侯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之意,突然对着上首挑眉笑道,“臣有一见,不知该说不该说。” 刘炟向来不把他当外人,所以马上点了点头。 武陵侯便道,“既然开芳宴不可得,那不如...趁着今日端午,给皇后殿下上个徽号吧?” 他的话一落地,众人的谈笑声都不由自主地停了。 徽号,历来是给言行出众的皇后所上。虽说每位皇后在生前都会得到一个尊号,以作妇德出众的褒奖,但像窦皇后这样年轻,还不满双十,又无子嗣,便有臣子提议予她封号的,还是第一个。 涅阳大长公主第一个酸溜溜地说,“本宫的母后、还有当今太后,都是在做了皇后的第十几年上,才有朝臣逐渐认可,请上封号的。如今皇后殿下倒是很得人心啊,可见一代更比一代强。” 她的不满、其余朝臣亲贵的疑惑,还有刘炟的不置可否,都让履霜紧张。她勉强笑道,“姑母过奖。我自知年轻尚轻,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实在不敢奢望徽号。” 刘炟亦淡淡道,“皇后年轻,这事不急。”一句话令武陵侯胆战心惊,跪下去请罪。刘炟以一句简单的“起来吧”作为回应,其余也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眼见如此场景,都默不作声——虽知徽号之事,碍着皇后年轻,是难以称封的。但真正见了圣上如此处理,其薄情也出乎他们意料。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里都产生了微妙之感,对履霜也轻看了三分。 宋贵人见此情景,唇角微挑,露出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意。 而窦宪,他默不作声地听着周边众人的窃窃私语,一张脸慢慢地沉了下去,原本端在手里的一盏热茶也因用力而翻覆在手心。热水从他手掌中滑下,他浑然不觉,只是忽然转过脸,给上首处正为刘炟添茶的蔡伦使了个眼色。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