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些,脸蛋不如先前圆。”二姨太没觉得杨佩瑶有哪里不同,她还惦记着风衣,见杨佩珍在整理风衣领口的蝴蝶结,忙笑道:“这衣裳真是漂亮,佩珍仔细点穿,穿小了明年正好给佩环。” 四姨太讶然失笑,“佩环才十岁,根本穿不了,等明年没准早过时了。佩环怎么也是家里的四小姐,景芝姐别总让人穿旧衣裳。” 二姨太白她一眼,“哪里就旧了,春天瑶瑶不要的那些旗袍,有两件还没上过身,跟新的没什么差别。你没有子女不知道担心,我省钱也是给佩环攒着。以后的嫁妆总不能差瑶瑶太远。” 三姨太笑着打圆场,“景芝姐未雨绸缪深谋远虑,妹妹年纪小,不到考虑这个的时候。” 杨佩瑶正坐在7路电车上,自是不知道姨太太们背后的议论。 可也巧,她刚下车就看到马路对面的顾静怡,和白咏薇有说有笑地往校门口走。 “顾静怡,”杨佩瑶扬声唤她,不等走近,白咏薇就像见到瘟神般,拉着顾静怡撒腿就跑。 杨佩瑶没办法,总不能跟在两人后面追,摇摇头,进了自己教室。 第一节 是国语课,要学的课文是《原君》。 昨天晚上杨佩瑶已经预习过,把不认识的字和不太懂的句子都用铅笔圈注起来,听课时能够有的放矢,效率非常高。 秦越备课充分,引经据典慷慨激昂,又循循善诱引导学生讨论君王之道,课堂气氛热烈融洽。 许是为了激发杨佩瑶的学习热情,还特地点名叫她起来回答了两个极简单的问题。 相对于国语的轻松,算术课就有些枯燥无味。 教算术的是位四十岁左右的老夫子,穿件灰色长衫,人长得平淡无奇不说,声音也是,单调得几乎没有起伏。 杨佩瑶有基础,倒是能跟上他的思路,高敏君却不行了,下课之后直抱怨说听不懂。 一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自由活动课。 邱奎从老师那里借来篮球和排球,组织感兴趣的同学到操场运动。 杨佩瑶许久没有这么一整天高密度地上课了,正想去活动下筋骨,欣然跟高敏君也去了操场。 她今天仍是穿袄裙和黑色半高跟玛丽珍鞋,不方便跑步,便绕着操场快走。 经过双杠附近,看到了顾静怡和白咏薇及另外四个女生在说笑。 白咏薇仍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位,不单是因为她肤色黝黑,天生的东南亚风情,更因为她身上大红色七分袖旗袍,想不被注意都难。 杨佩瑶才不会上前自讨没趣,走了三圈之后就跟同班女生一起看男同学打篮球。 晚饭后,顾静怡打来电话问:“你找我有事?我整天都跟咏薇一起,你知道,我们从国中就是好朋友,她不想让我跟你说话,实在抱歉。” 杨佩瑶笑道:“没关系,我明白……是这样,前几天我有急事跟你大哥借了点钱,想拜托你还给他。” “我哥?”顾静怡反问,“大哥还是二哥?” 杨佩瑶道:“是顾会长,我入学考试那天,刚巧在学校遇见他。” 顾静怡应道:“行,不过咏薇她……明天下午自由活动课我去找你,你在几班?” “二班!” 顾夫人见顾静怡放下电话,合上手中报纸,问道:“杨小姐有啥事?” 顾静怡到顾夫人身旁坐下,答道: “她跟大哥借了十六块钱,托我还给他。” “自新?”顾夫人讶然,“不是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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