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锦衣玉食地长大,压根没有受过挫折与磨难。 几个年纪小得倒还罢了,就连长子杨承灏身上的书卷气也远胜于军人的那种豪气。 杨致重颇有些担心他以后继承不了家业,没想到杨承灏主动要求剿匪,挺让他高兴。 这又冒出个三丫头,有几分胆色。 看来古话说得不错,“龙生龙凤生凤”,“虎父无犬子”,是他杨致重的种儿! 且由她们折腾,在他的地盘,谁还敢捋虎须不成? 杨致重得意得不行,杨佩瑶心里也算有了底儿。 她已经“坦白从宽”事先交待出来,杨致重就不应该再用此事来惩罚她。 第二天她给顾家打了个电话,可惜顾静怡不在家,是下人接的,说她去了申城,过三五天才能回来。 杨佩瑶便没在意,紧接着就到了20号。 韦副官开车送杨承灏去火车站,陆秀玫和杨佩瑶以及杨佩珍随车送行,顺便也探探路。毕竟她们之前都没坐过火车,怕露怯。 杨承灏与五个身材健壮的士兵会合,上车前,特地安慰陆秀玫,“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离过年也没几个月了,过年我肯定回家。” 陆秀玫笑着点点头,脸上没有半分离情别绪。 因怕露出马脚,陆秀玫并没告诉杨承灏她要去龙泉,而是暗地里做着准备。 她在随身穿的袄子里缝了个夹层,塞进两张交通银行的支票。一张面额是三百块,另一张面额是一百五。 而她跟杨佩瑶每人身上带十几块现大洋以备住店吃饭花用。 四姨太则借口逛街买回了火车票。 每天她都会跟四姨太和杨佩瑶碰面,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四姨太爽快大胆,杨佩瑶则仔细周全,两人把路上可能遇到的情况一一列举出来,又提出各种解决方案供三人讨论。 陆秀玫想,即便因为走漏风声去不成龙泉,她也不感觉遗憾,就等杨承灏过年回来再争取。 等火车离开,杨佩瑶看眼手表。 她心里记着时间,从文山街开车到车站走了十四分钟,而上次四姨太坐黄包车用了半个多小时。 再加上进站检票,那么她跟陆秀玫必须要在七点出门。 七点正是杨家吃早饭的时间,她们没有十分正当的理由离开。 杨佩瑶注意到车站外面有5路电车的站牌,在延吉路就有电车站。她们可以走到延吉路再坐电车,肯定比黄包车快。 杨佩瑶想亲自走一趟确认下时间,便对韦副官道:“我要去书店,就不跟车回去了。” 杨佩珍忙道:“瑶瑶,正好我也想买几本书,咱俩一起去。” 韦副官笑道:“那就先送两位小姐去书店,不过几分钟的事儿。三小姐要去哪个书店?” “去宝业吧,宝业近便。” 杨佩瑶悻悻然上了车。 宝业书店位于馆陶路跟延吉路交叉口,离文山街不远。 韦副官把两人放到书店门口,掉头送陆秀玫回家。 杨佩瑶正要推门进去,杨佩珍扯住她衣袖,“瑶瑶,你怎么好几天不理我,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如果你觉得我有错,就指出来,我向你道歉。” 言外之意,她并没做错什么,可杨佩瑶无缘无故不理她,所以她才低声下气地认错。 这里又没别人,至于做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杨佩瑶抚额,“二姐别冤枉人,我几时不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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