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心存戒备,主公为何还要投他?” “投他?不,我现在谋的,可不是将军府下的差事,而是朝廷官职。上党一郡,不能再落入庸人手里了。” 这也是之前段钦来信是提到的事情。固然有了两陉,有了附近数县,但是梁峰一无官职,二无兵权。没有利益冲突时,勉强还能掌控。一旦出现真正的危机,一个梁府,远不足以让那些人唯命是从。这样,便出现了权利断层,极容易引发问题。加之那块弹丸之地,无法构成真正的战略纵深,左右都不是长远之计。 而这次入主潞城,就完全不同了。只要谋得上党太守一职,整个上党便在他的掌控之下。上党虽然是兵家必争之地,但是同样,也是天下雄关,极难克复。有了这块硬骨头,短时间之内,他能够让所有垂涎上党之人,都铩羽而归。同样,这里也将成为一道屏障,足以使他羽翼丰满,积聚力量。 上党,他志在必得! 至于司马腾信任不信任他,其实已经是次要问题。大敌当前,一个神智清醒之人,会用庸碌不堪的心腹把守关隘,还是会用一个刚正不阿,并不贪恋权势的能臣守卫门户?这根本不是一个值得犹豫的问题。 也正因此,梁峰才会做出一副全盘放弃的孤高姿态,以退为进。但凡他流露出一点点眷恋权势的样子,司马腾便会心存疑虑,不敢用他! 如今,就只等那位并州之主,做出决断了。 看到主公如此神采奕奕的样子,奕延闭上了嘴巴。这其实跟他预想的并不一致,但是这次,他却没有心生郁愤,而是默默接受了现实。区区梁府,对于主公而言,还是太过狭小。 在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迹之后,所有妄念,所有渴盼,便成了镜花水月,遥不可及。奕延偷偷压下了一切。这卑微不堪的心思,绝对不能让主公察觉。他不是严籍,更不想面对主公厌弃的目光。 于是,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若是主公想要振翅,自己唯有跟随在他身边,化作一阵好风,助他扶摇九天。 就像任何一个忠于自家主公的臣僚一般。 奕延垂下了眼帘,再次把一切情绪,掩盖在了那张冰凉的面孔之下。 ※ “看来这个梁丰,确实有几分安民之能。” 听完部下的汇报,就连司马腾都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梁丰,换个人,恐怕无法迅速把乱党摧残过的上党重新统和起来。这样的本事,已经算得上能臣了。不愧是政绩天下第一的能成梁习之后,看来还是有几分肖似其祖。 这样一个人,是绝对能予以重任的。但是并非心腹之人,可堪大用吗?司马腾确实有些犯起嘀咕。他又如何不知,这个梁子熙对自己并无投效之意。没了这种从属关系,万一用他,不听号令该如何是好?可是不用的话,上党如今还是个烂摊子,换一个人,能像梁丰一样,快速进入状态,整治好一郡之地吗? 司马腾自问手中没有如此的贤良,而这次江太守闹出的乱子,更是让他对这些心腹极不放心。这里可不是其他郡县,而是上党啊!谁敢把自己的咽喉要害,交给一个蠢人? 司马腾确实不是个善断之人,然而很快,一条消息斩断了他的犹豫之心。 “你说什么?刘渊回到了九原,五部大军集结,意图谋反?!”听到信使传来的消息,司马腾只觉的心肺都快气炸了。司马颖那个竖子怎敢如此?!! 不行,他必须尽快返回晋阳,主持大局才行! 压下心底慌乱,司马腾大声命令道:“快请梁子熙!” 不大会儿功夫,梁峰便来到了正堂,司马腾也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立刻道:“子熙,刘渊回到了并州!” 果不其然。梁峰眉峰微微一挑:“还请东赢公速速返回晋阳!” 他的话语里,没有半分迟疑,更无丝毫焦虑,似乎大山崩于面前,也不会出现丝毫慌乱。这样的人,才是可以托付的良臣! 一瞬间,司马腾便下定了决心:“我明日便会启程,不过上党乱局,还未彻底消弭。若是匈奴贼子派兵再来侵扰,足能坏了晋阳大事。因此,此物,还请子熙收在手中。”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