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热茶暖身,这才看向快要濒临崩溃边缘的太子,闲闲开口,“太子在说什么?臣妾实在是不明白。臣妾为何要为难那什么文清?爹爹的决定,臣妾怎么管得到?且太子与那文清是什么关系?竟然因为他而对臣妾和臣妾父亲如此不满,大加训斥,难道他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竟能越过了我二人去?臣妾实在是心寒。” 太子被欧阳慧茹一个个犀利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刘文清的事,太子妃是不知情的。正是因为内里心虚和时时隐忧,在刘文清受到丞相刁难的时候,他才会第一时间找太子妃问罪,如今想来,他这岂不是不打自招,露了相? 但是,太子妃当真不知道他和文清的事吗?太子想到了上次围猎,看向欧阳慧茹的眼神阴狠起来,试探道:“孤与文清是知己,互相扶持,倾心相交,孤对他极为看重。太子妃与他几面之缘,还曾西山围猎时同场竞诗,难道太子妃忘了吗?” 欧阳慧茹眼角余光一直锁定太子不放,见他表情阴沉,心知他起了疑心,却一点也不慌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原来是刘大人。臣妾对他的印象不深,对邢姑娘的印象倒是蛮深刻的,简直可以说是毕生难忘!都说父女同心,想必,臣妾的父亲亦是,若臣妾的父亲真做了什么连累到刘大人,只能说这是误伤,怪只怪刘大人运道不好。” 言辞间毫无愧疚之意,欧阳慧茹扫向太子的眼神暗含几分挑衅,继续开口,“外放也好,就当做磨练了,刘大人年纪轻轻却才华横溢,熬个三五年的也就回来了,太子何必着急?不过,那邢芳兰一个出生卑微的野种,也敢当场给本宫和本宫的父亲没脸,真是不知死活。想要侧妃的名分,也得看本宫点不点头!” 见太子妃说着说着扯到了邢芳兰身上,且语气怨毒,措辞狠厉,太子这才想起,因着邢芳兰的事,他也是狠狠得罪过这父女俩的,想必是他要给邢芳兰晋封侧妃的事又惹恼了丞相,丞相今日才会对他百般刁难,并不是知晓了他和刘文清的私情。 太子恍然,心放下了一半,同时,更大的怒火却又差点灼穿了他的胸膛。他堂堂太子,连宠幸一个女人,给她名分都没有权利,还要处处看人脸色,受人钳制,这储君当的有什么意思? 但想到即将离京外放的心上人,正待爆发的太子踌躇了,强自压下怒火,语气僵硬,略带几分商量道,“若是孤同意不立兰儿为侧妃,太子妃可愿说服丞相保荐文清做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对文清,对孤都很重要,还请太子妃劝丞相以大局为重。” 以大局为重?分开这姐弟两,再各个击破就是我的大局!等我干掉江映月,叫丞相收拾一个偏远地区的芝麻小官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问题?欧阳慧茹垂眸,芊芊玉指把玩着手里精巧的茶杯,心中冷冷忖道。 “太子糊涂了?忘了皇祖母新颁布的规矩?后宫不得干政,违者鞭刑五十,打入冷宫,永不得出!还请太子莫要再说这样的话,这太子妃的位置,臣妾目前还不想撒手。”要撒手,也得等到干掉江映月之后。欧阳慧茹瞥太子一眼,笑容极尽嘲讽。 太子一愣,这才想起宫中新规,又见欧阳慧茹明显的幸灾乐祸之情,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欧阳慧茹你行!孤好声好气的与你商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此,莫怪孤把你的脸面放在脚底下狠狠践踏! 倔劲上来,太子盯着欧阳慧茹冷笑,“哦?你想借丞相的手逼迫孤,打压兰儿?哼,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孤这就去慈宁宫为兰儿请封,太子妃且等着孤的好消息吧。” 话落,太子眼含阴鸷的瞪视欧阳慧茹一眼,甩袖大步离开,一路上眉头深锁,不停思忖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免了刘文清的外放。 太子一走,欧阳慧茹从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撕碎了扔进盛满水的笔洗里。遍布字迹的宣纸一沾水便晕染开来,变成一团团乌黑的纸团,辨识不清。 这是欧阳靖宇叫人递进宫来的密信,详述了邢芳兰的身世。邢芳兰竟是其母与汉人私奔生下的孽种,父死,她随母亲重回舅家,靠舅家光禄寺卿照拂才在京城里有了立足之地。小小年纪,一回京就与刘文清扯上关系,看来她父亲的身份一定也不简单,可惜丞相对死人不重视,没有深挖下去。不过,也无碍,她只要知道,凭邢芳兰这下作的出身,绝当不了侧妃就是了。 昨天才诉了苦,今天就把人弄出京城,欧阳丞相做事真是雷厉风行!想着刘文清对权利那般渴望,如今却要被远远调离权利中心,不知苦熬多少年才能回来,欧阳慧茹食指抚唇,邪恶的笑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