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改穿墨色滚边的月白缎袍,发束白玉发冠,一身儒雅风流之态。 凝向阮时意的深邃眸光,如掺杂浓稠蜜味。 秋澄笑道:“先生果然非池中之物呀!昨儿未曾当面贺喜,今儿便在姐姐家遇上了!” “小公主谬赞了,在下谢过您的知遇之恩。”徐赫谦逊两句,见阮时意闷声不响,浅笑道,“看来,我扰了三位的雅兴?” 秋澄挑眉一笑:“不不不,你俩慢聊!我们先走啦!” 徐明初端详徐赫片晌,略微颔首,率先移步走向二门。 当徐赫被仆役引入偏厅,徐明初忽道:“秋澄,你若还想学山水,不妨继续请这位先生教授。既是同宗同源的族亲,无须刻意避嫌。” 秋澄大喜:“那大表哥和姐姐呢?” 阮时意尬笑:“你大表哥公务繁忙,我琐事一大堆,估计……” “哼!现在你俩各玩各的,都不陪我了!”秋澄扁嘴撒娇。 阮时意软言劝道:“这回王后抵京,您该多陪陪才对。” 秋澄吐了吐舌头,故作亲热挽上徐明初的手。 过去十多年来,阮时意从未亲眼目睹这对母女如何相处,只听闻二人常有争执。 此番见她们和睦共处,她心中喜悦且感慨——女儿终归有机会建立她不曾给予的母女情谊。 送别徐明初和秋澄,阮时意挪步往偏厅,行至半路,陡然改变主意,直接回房,关上大门。 她不想与徐赫会面。 主要是……经历了昨夜的这样那样,她觉得,好丢人。 嗯,冷静两日就好。 半个时辰后,于娴亲来敲门:“您这是怎么了?又不是小孩子,还闹脾气?” 阮时意搞不清自己缘何一夜变怂,推托道:“我乏了,若无大事,你让他自便就成。” 于娴低声叹道:“您越来越像小姑娘,里里外外都像。” 阮时意一头扎进被褥中,心底闷气腾升。 ——那家伙来干嘛!存心看她被欺负后的窘迫? 便宜占尽!还笑眯眯说“阮阮,你是喜欢的”。 她当时是脑子抽风了还是精神错略?怎会任凭他折腾而无丝毫抗拒? 疯了!彻底疯了! 连于娴也被他收买!竟敢嘲笑她! 恼归恼,她不得不承认,“生气”本身,相当无“太夫人”风范,活脱脱就是个矫情少女! 念及此处,她更气了。 ***** 翌日,阮时意早早出门,先是去了城南义善堂。 经过数月筹办,义学堂的孩子们已学会不少字。 简朴院落内书声琅琅,朝气蓬勃。 而隔壁的数十位孤寡老人们闲着没事,主动做起编麻绳、制羽扇等细艺,以帮补费用。 他们对阮时意尊敬且感恩,见她亲临,热情相待,奉上各种吃食玩物,聊表心意。 盛情难却,阮时意一一笑着接纳,问候病弱者,待到正午,才匆匆赶赴长兴楼。 孙伯延已提早抵达,正由徐晟陪着。 毫不意外,孙伯延定定驻足在徐赫那幅画前,一身素雅灰袍洗得纤尘不染。 他清瘦脸上浮现赞叹之色,双目炯然,良久,慨叹道:“此画气势磅礴,笔法精妙,如m.pARtsORdeR63.coM